若非后来她被离间之后,才知自己的价值有几何,不然以当日的情形,却根本不知自己那一手医术,可以救活他心爱的女人。
她也无法想象,那个男人会有这样的一面。
经过一番诊断,大祭司道:您的妻子虽身体羸弱,却已到了能够接受圣术的时候。
郁暖粘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没有更多的反应,皇帝的声音威严低沉,问道:何时能医治?
大祭司抬头,眼中有一些妖异的野性,慢慢笑了笑道:如您喜欢,明日便成。
她又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皇帝微颔首,示意她说。
大祭司偏头道:听说,中原的棋术很有趣,您能教我吗?这是我唯一的条件。她卷翘的眼睫下仿佛有小勾子,虽则长得不算多美,却意在气质。
皇后却在昏沉中发声,软软拒绝道:不能。
大祭司却定定看着皇帝,勾唇不言。
陛下没开口,原本快睡着的皇后却仿佛很快便有了精神,带着歉意柔柔道:很抱歉啊,陛下只会下五子棋,可能教不了你。
大祭司:
皇帝笑了笑,顺着郁皇后纤细的脊背,慢悠悠道:朕的确不会,大祭司若想学,朕可请国手教你。
大祭司是个骄傲的女人,尽管野性难驯,却不想再说更多,于是淡淡应了。
她想,皇帝有这样的态度,也是因为把她看得很准。
她很惜福惜命,没有郁皇后这样的好命,从小为家人丢弃,遇到上一代祭祀,抓到一切机会往上爬,即便付出身体,付出灵魂,也在所不惜。
她的善心和忠诚都不多,有的只有活下去的无限动力。所以,她不但不会在皇后的事上不尽心,反而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位郁皇后长命百岁。
而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谈甚么情爱和欲望,都比不过好好活着重要。
等大祭司走了,郁暖才掐了一下陛下的手臂,用力捏着坚硬的皮肉,翻转了大半圈。
他亲亲郁暖的下巴,低沉逗她道:只会下五子棋,唔不是阿暖么?嗯?说着以修长的手指搔搔她细嫩的下巴,惹得郁暖扭着脖子哼哼。
皇帝却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郁暖有点理亏。
这话和说人家是文盲差不多,一国之君竟只会下五子棋,岂不笑掉旁人大牙?
而且,其实只会下五子棋的是她自己鸭
可是陛下却没有反驳她,他真是个好人。
郁暖想了想,抵开他的下巴,先发制人轻声幽怨道:您跑到甚么地方,都能沾上狂蜂浪蝶,我早晚要被您气病了,气死我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