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郁暖后来细细对比计算,才得出的结论。
但发现的时候,她都已经用了好些日子了,然而大家都觉得很正常,仿佛她就算用金箔玉兰膏洗澡都是天经地义的。于是郁暖就认为,大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身边所有人坦然见怪不怪的面色中,她也认真的坦然下去。
直到某日,她赏了个小丫鬟一瓶金箔玉兰膏,把人吓得满面通红,连连道谢,郁暖才发觉这膏子在女人们心中的地位还是非常崇高的,类似一辈子就算不用不起,也要摸两把的事物。
故而,她后头就在满满的罪恶感中坚持每天用金箔玉兰膏擦身。
因为擦出来真是通体幼嫩雪白,在夜里昏暗的灯光下,都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尽管她原本的皮肤也很好,但这种精致幽香的,却来源于金钱堆砌的造作感,难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想体验一把的嘛哼!
郁暖也并不是为了陛下。
原因很简单,因为陛下他完全对此没有反应,甚至以他敏锐的眼光,都没有发现她和从前有甚区别。
某日,郁暖眨着眼微笑问他:您觉得,我是不是有些变化?
他认真端详她,温和夸奖道:你更懂事了。
郁暖:??
她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然而那时生气管那时,郁暖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的快,而此时躺在产床上,却觉得自己正在角落里发霉。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仿佛孩子落了地,她真真正正成了母亲,却并没有体会到那样的感觉,便置身于少女和母亲的间隔真空之中,满心都是落差和茫然。
周来运家的服侍郁暖用了水,又简单给她洗漱一番,便听郁暖似是反应了半天,才想到。她一张苍白的脸上尽是迷茫:呃我的孩子呢?
周来运家的:
她原本不立即提,也是发觉主子神色不对,她也听说有女人生产完心情极差的,甚至还有生了孩子便上吊的。
这叫寻常人难以理解,但却让她挂心不已。
没想到郁暖只是忘了这茬而已。
没等周来运家的赶去把小主子伺候来,那头皇帝已然下朝了。
这次南巡,乾宁帝几乎带了一整个小朝廷,料理政务的同时,也有各方快马加急送折子,一刻也不曾耽搁,似乎除了郁暖生产那日,他每天都有批不完的折子,还有商议不完的朝事,与在长安时无甚区别。
他来时,便把两个孩子都带了来。
郁暖有些紧张,长发盘起坐在那儿,琥珀色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两个襁褓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小,软软的小团子。
戚皇娴熟自然的抱着孩子,一手稳稳托着一个,竟有些像个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