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暖宝儿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心中一松,却想不起甚么。
郁暖轻声道:我听够了,不要说了。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就这么愣愣的靠在他怀里,被他轻抚着脊背,一下又一下,男人仿佛没什么情绪,之前叙述的时候也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但是,郁暖仍旧能体会到一瞬间紧绷凝滞的气氛。
她知道,皇帝一定是在慢慢观察她的反应,再得出一个客观的结论,虽然郁暖不晓得那是什么样的心态,但细细想来还是有点可怕。
但她又想起一个和原著不同的点,这似乎又一次,令她忧虑却丝丝放松的证明,她就是原身。
那不仅仅是出于本性的习惯,还有灵魂深处的感情,更是出于对原剧情一些微不足道的了解。
郁暖又问道:那把剑在哪儿?
皇帝在她耳畔,淡然平和道:熔了。
郁暖抓紧了他的衣袖,绷着肩胛道:那、那不是从您年少时,就陪伴着您的剑么?为何熔了它?
这把剑代表他的意志和野心,怎么会轻易熔了呢?
他只道:不想要了。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他使剑刃和自己的心,同时在烈火中炙烤,看着它从坚硬冒着寒芒的样子,化为一团炽热流淌下,再重新打制磨砺,向死而生。
皇帝想看看自己还会不会惦记她,能不能彻底把她当成一个失败的过往,或是毫无意义的陌路人。
六合是新的六合,没有沾过她的颈血,也没尝过旁的味道。可他却没有那么不同,尝过她的滋味,便再不能忘怀。
而郁暖却想到她仿佛不应该知道关于六合剑的任何事。
除了有限的几趟,其实原著中他亦很少拔六合出鞘,并且平时练剑,也只是使用最普通的宝剑而已。
郁暖忽的对上他似笑温柔的模样,汗毛竖起,睫毛颤了颤有些被吓到了。她扒着他的手臂垂下眼睫,不敢说话,圆滚滚的肚皮还被他一下譬如一下柔和的抚着。
郁暖想要尽快找些旁的话题,于是开始去摸他左手上戴的佛珠。
她对老天说实话,其实这串佛珠她想摸很久了。
百多颗佛珠,绕作几圈在骨节分明的手腕上,垂落下一串明黄的佛穗,像是在束缚原本的锐利寒芒和极端阴暗面,使他变得儒雅而温和。可谁都不知道,表象之下压抑着甚么。
其实郁暖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
可能由于怀孕荷尔蒙失调的原因,她真是非常想蹭蹭他的手腕,那样骨节分明的,并带着点禁欲和佛性的意味。那种感觉从胸腔中便涌出暧昧的情绪来,使她的面颊都有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