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正常情况下,婢女们都不回来叨扰她。
今日是例外。
她皱着眉,翻个身拨开一层纱帘,外头还有三层,茜纱窗半开着,清风拂过,纱帘轻轻飘动,外头鸟儿起伏的叽喳,都清晰可闻。
她实在有些茫然,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
她看见男人的背影,修韧精实,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极有力。
他正拿沾水的棉布,慢慢擦拭自己的上身,于晨光下,隔着纱帘,成熟男人的背影,暧昧又惹人心痒。
他似乎注意到她,却只是看她一眼,手头继续,并不言语。
因为郁暖看上去太困了,眼皮都耷拉着,恐怕也听不懂人话。
而雪白的脸上黑眼圈甚重,唇角抿着,使她看上去很不友好。
一看就是,寻常时候作息都不甚规律的。
只这年纪小的女孩子,往往不爱听话,一正经说道便不耐烦,你与她说一句,她能顶上十句不止,句句戳人肺管子。
来了气,自己还能先委屈上,恃宠而骄,特别不讲道理。
偏偏她一哭,长辈的心都要跟着软下来。
所以,他也不理会她更多。
省的到时候小姑娘脾气上来,又在床上抽噎哭鼻子。
他继续处理,郁暖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他的腹部,覆着一圈纱布,隐隐还透着血痕。
郁暖迷迷瞪瞪看着男人把纱布一圈圈,慢条斯理褪下。
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平坦而线条分明的小腹,几滴水珠,顺着线条流淌下,延伸到更里头。
郁暖把视线移开,一时间有些清醒。
她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却见他已经微微偏身,手指沾了些灰色的膏药,慢慢涂抹。
被匕首刺到的伤口处,郁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
但是料想,应该很深,撕裂的力道,或许还会划出豁口,应当很狰狞。
她的视线偏移,看见他随手放在案上的长剑。
她的夫君,方才应当是清晨练剑去了。
这柄剑,应当就是原著中郁大小姐自刎用的,一直搁置在屋里。
甚至或许,都不是他常用的佩剑。
郁暖看着那把剑,竟有些微的心跳加速。
男人敏锐察觉到,娇妻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顶着半出鞘冒着寒光的剑刃,那双隔着纱帘的眼睛,有些难言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