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却听见郁大小姐珠玉似的声音响起: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你们若执意我替他付了便是。好歹是忠国公府的故交之家,这些礼节是应当的。
她说完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很淡,又似是藏着痛苦,轻声道:你们满意了么?幂篱素纱下的一双眼睛,似乎盈盈欲滴,淡色的唇瓣没有血色。
郁暖知道,这种时候,聪明的女人就不能对着一群二世祖据理力争。她必须示弱,才能安全把自己摘出来。
那些人顿时静了静,半晌,为首的周大公子才出声,有些莫名歉疚道:郁大小姐何出此言?这如何使得,要有人给他付钱,那也是我这个当兄长的
郁暖嗯一声,垂眸轻声道:如此甚好。她这话说得极是轻描淡写,仿佛不值她在意一般。
说罢转身,裙摆被微风吹动,头也不回携着原静的手转身离去。
至于郁大小姐那铁板钉钉的未婚夫周涵,人家一眼都没看。既不曾打招呼,也不曾提起,只当做他不存在。
周涵隐没在人堆里,一张普通的面容有些踌躇,但却仿佛鼓起勇气一般,三两步上前,对她道:郁大小姐
郁暖不好装作没听到,只是微顿,淡声道:有事么?她的语气很寻常,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叨扰者,很明显对他并无丝毫好感,甚至不想扯上丁点干系。
其实她心里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僵直。这是她头一次面对男主。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活的反社会型人格,他还偏爱轻描淡写,微笑着置人于死地,让她有点莫名畏惧。
男主折磨敌人的手段,可谓多种多样,有削成人棍做成人彘的,有烙铁梳下血肉却以参汤吊着不让死的,有切下敌人的手指,再饿人家数日,再逼着人把自己手指吞吃入腹的,有关进黑屋子里数百日听不见声音说不了话,慢慢被折磨崩溃的。横竖只有她想不到没有男主做不到。
然而,她方才将将暗示授意了秦恪之对男主不利。以男主的手段,想必迟早能知道这件事。
或许已经知道了,也未可知。
不过无所谓了,她本来就要死的,怕他什么?
面前的周涵似是老实诚恳道:无事,只是见你帕子掉了。
然而这语气中,分明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也或许是她的错觉。
郁暖一僵,转身看向地面,却无动作,周涵长腿两三步上前,凑近了把帕子递给她,那帕子上香味馥郁清雅。他低头瞧她,少女的身材比他想象的还要纤细瘦弱,竟像只没长熟的猫儿一般,纤巧细弱。
她瞧了一眼那双大手,冷淡道:不必,你扔了罢。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