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边关战事吃紧,许琛纶已经很久没收到穆泽苍的来信了,要不是告捷的战报时时传来,稳定了他的一颗心,他真怕自己丢下这里的一切奔赴战场。
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很多,许琛纶为了让自己不要每天满脑子都是穆泽苍的影子,想办法叫自己忙了起来。
许琛纶和许玄明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双方现在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很多上一代留下来的老臣,尤其是先皇嘱托的太师、太傅二人先后出山,坚定地站在了许琛纶这一边。
京城已经弥漫上了一股肃杀紧张的气氛,不仅只是为了边关吃紧的战事,更多的是如今瞬息变化的朝堂。几乎每隔半个月就有人被问斩或者是抄家,或许是许琛纶的人,也或许是许玄明的人。
就连京城里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都嗅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入夜后早早回家,不敢在外面游荡。
许琛纶用计如下棋,自带一股破釜成舟,永绝后路的狠辣。他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做事从不留后路,像一把锋利的剑,失了剑鞘的保护,泄露出无边的杀意来。
他要用尽一切力量保得北昌国无忧,为在前线的穆泽苍提供最坚硬的后盾,所以他不能输,他要打出自己的所有底牌牵制住许玄明,让他无暇顾及边关战事,免得跟匈奴那边里应外合,置穆泽苍于险地。
许玄明心性不及他的狠绝,他在温柔富贵乡里沉睡的久了,心性上难免带上了一些优柔寡断,只是手段越发的酷辣。两人牵制数月,许琛纶这边渐渐显现出了优势。
这天,许琛纶正在给穆泽苍写回信,胸口突然泛上来一阵心悸,那种可怕的感觉像极了穆泽苍出征那日,许琛纶感受到的疼痛。
他皱着眉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毛笔上的墨受重力的影响,“啪嗒”一声坠落了下来,将“阿穆”两个字染上了墨色,墨迹渐渐的渗透到了纸张里,直到再也看不清写了些什么。
许琛纶恍惚中像是看到了穆泽苍那一缕被黄沙掩埋的红缨。
“陛下,可是身体有所不适?”李公公递过来一杯茶,许琛纶伸手接过,刚要入口,却顿了顿。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许琛纶面无表情的吩咐。
李公公看了一眼那杯被许琛纶拿在手上的茶水,似是有所担忧。
“陛下还是趁热喝的好。”说完就低头退下了。
许琛纶在他走后冷哼一声,随手将茶杯里用上好碧螺春泡就的茶水倒进了眼前的绿植里。
李公公,终究还是叛变了。
就算是许琛纶善用人心,但他仍旧无法把握所有人的想法,这人心本就是最最算计不得的东西,因为它足够肮脏,足够可怖。许琛纶给过这个从小陪原身长大的李公公机会,但他仍旧选择了更为实际的金钱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