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对峙许久,那四个轿夫除了疯狂地淌汗之外,手臂却是纹丝不动,抖都不抖。反倒是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头也昏了,眼也花了,竟微微有些站不住了。
柳江淙哈哈一笑,“赵王爷,不要这样固执,您就对老臣让出一步,又不会怎样。”
听了这话,我更是一股无名之火腾了起来,正要说话,身后响起一个冷冽的声音:“让?为何要让?”
我心中一阵暗喜,立刻抬头挺胸看着柳江淙,因为,我的靠山来了。
宋文禹走到我身侧,与我并肩站定,他比我稍稍高了些,却比我气势足了几倍,他说:“柳大人,熟读大楚律例是你我入朝为官之初的第一要事。下官想着,柳大人年事虽高了些,但离告老还乡,也还有个三两年,那律例,柳大人不会,已经忘了罢?”
柳江淙双目微眯,沉声说道:“今日,你是摆明了替他来撑腰的了?”
宋文禹立刻说:“撑不撑腰柳大人莫管,下官是根据律法办事。若是不服,即刻便可在公堂之上申辩。”
“好好好。”柳江淙气极反笑,“看来,今日我不下这轿辇,还要抓我去公堂上判罪了。姓宋的,奉劝你一句,做人做事,莫要太不给活路,否则,死的就会是……哎呦!”
看着柳江淙从轿椅上跌落下来,连着滚了两圈,摔成了一只四脚□□。我使劲憋住了笑,却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宋文禹低着头,嘴角也是止不住地抖。
方才我听那柳江淙对宋文禹说话得态度如此嚣张,简直气得我要命,满脑子都是如何将这公道给宋文禹讨回来。突然瞥见轿夫露在外头的一截腰肉,我又是心生一计,偷偷伸出一只手去,狠狠地拧了一把那轿夫腰间的痒肉,轿夫一个激灵,肩上轿杆一滑,那柳江淙就变成了眼下这只趴在地上的赖皮□□。
唔,怎么说呢,真是……灭哈哈,痛快!
☆、再会
我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楚祐,让他在明日早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此番逾矩之举好生说道一番。楚祐正跟着我乖乖地背着明日要说的念白,柳江雁,也就是楚祐的母妃翩然而来,明知故问地打听了今日宣化门之事。
接着,睁起一双无辜的眼,“哎呀,祐儿,你舅舅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楚国在外征战,腿上才落下许多伤疾,如今腿脚不便,行个方便而已,应当多多体谅他才是嘛。”又看着我娇媚一笑,“赵王爷,你说是不是呀?”
楚祐看了看他的母妃,一双大眼转了转,他昂起头,对着我说:“是呀,我们应当体谅舅舅,对么?赵表哥。”
一个月后,新帝便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将我流放边关了。
可能还顾念着楚翊的面子,只是说我替年幼的新帝去边关慰问。
其实,这体面不给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