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腥,是血。
茭白猛然撑开还很重的眼皮,垂下的眼里是一片深红色,浓稠得像血浆。
黑狗血?!
一个大木桶里都是。
茭白这回是真的被狗血裹住了,他的嘴巴里似乎还有那味道,很有可能被灌了几口。
重物被拖走的声响传入茭白耳中,他来不及查探周围环境就立刻闭上眼睛。
一道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停在木桶旁。
岑景末俯视木桶里的人,目中有失望,狰狞,悲伤中带着回忆,之后又不知是什么。
茭白担心自己紧张暴露,他开始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兰墨府前院的花草大多都发芽长起来了。
九月他要进医科大。
等他结束岛上之行回去,戚以潦说不定就能醒。
……
岑景末有备而来,他请的道长肯定有两下子。但道长没发现他想要的灵魂。
他还是不会杀我。
不杀,慢慢观察,比杀了,一一了百了有意思多倍。
对岑景末而言,他就是一道已经看出有蹊跷,却怎么都解不开的题。
草,不是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吗,怎么又想到这上面来了。
茭白正在控制心跳,脖子上多了一只手。
那手的骨节细而硬,掌心冰凉。
没有收力。
只是轻轻柔柔地抚摸了片刻,一侧拇指摩挲起了他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岑景末拢着茭白脆弱纤细的脖颈,始终没有将其捏断,他真是个好人啊。
明知这人在装昏迷,他却没有把对方跟道长一起清理了。
岑景末撕下茭白脸上的一叠符纸,摸了半天揉碎在指间,他笑了声,呼吸微抖,眼眶猩红。
喉咙里带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哽咽。
第96章
婚礼在室内礼堂举办,以粉白两色鲜花为主。红毯前有花朵组成的拱门。
整个现场的每一处细节都充满了少女风。
宾客们陆续到场,有几个名媛在说笑议论,岑家的女主人真是好福气,太子爷多宠她。
关于新娘的身份家世,也是宾客们在意的点。岑家的富有是计算不出来的,不需要跟商界的哪一家联姻。
新娘也不会是影艺界的明星艺术家之类,无名小辈怎么进岑家大门。
小老百姓更是不可能。灰姑娘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大家一番推论下来,那就剩下政界。他们搜索过,王这个姓,没有对得上的。
看来是私生女。
但不妨碍岑家挑中她,和她背后的家族结盟。
宾客们都在观望女方来人。可惜他们没看到什么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