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客客气气地回应,校长更加客气,两人来了一波商业胡吹才算完事。
这个点是上课期间,学校里晃荡的身影不多。
章枕带茭白随意转转,操场,教学楼,宿舍楼之类的都逛一趟,他的鞋底踩着枯黄树叶:“白白,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沈氏办宴会那晚,我接到三哥的指令找到梁家那小子,把他关了起来,可他铁了心要去报仇,我的人没看住他,让他逃跑了,追他的过程中导致他摔下楼梯,过几天就出院了。”
茭白压毛线帽的动作一停:“梁栋要去宴会上找谁算账,岑景末还是……”
“等他出院,我会让人把他带到兰墨府,你问他。”章枕欲言又止。
茭白一看章枕那样,就知道指使杀死齐霜的幕后之人是哪个了。
这他妈的。
管不了了,不想管了。
算了,还是试试吧,尽力而为。
茭白的好心情受到了影响,章枕带他去哪,他就粗略地看了一眼,回兰墨府的时候,戚以潦在前院铲雪。
那都是些犄角旮瘩的雪包,戚以潦把它们一滩滩地铲到阳光下。
戚以潦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头发没打理,整个人随意放松,居家的味道很浓,骨子里的优雅丝毫不减半分。
茭白一时兴起,他抓着轮椅一点点起来:“哥,地面没上冻,我走过去。”
章枕绷着脸,小心谨慎地在后面跟着他,呼吸都放得很轻,俨然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的老母亲,生怕崽崽摔倒。
茭白裹了长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线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几圈,遮住他的下巴,他的脸部扣着口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明亮激燃。
脚上的棉鞋是防滑的,茭白走得很慢,犹如屁点大就想下地走路的小孩,他走半步就停下来缓缓,腿疼,尾椎也疼。手脚一阵阵发软,虚汗从毛孔里渗出来,打湿了他的秋衣。
戚以潦将铁锹插在雪里,他脱了手套,拔掉唇边的半截烟掐灭,看着笨拙艰难行走的年轻人,目光深邃地鼓励道:“慢点,到我这来。”
“我在走!”茭白骂骂咧咧,他喘得厉害,全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妈得,人生真他妈艰难。
“三哥,白白不能再往前走了。”章枕焦虑地喊道。
戚以潦大步过去。
茭白只向戚以潦的方向走了两三步。
戚以潦朝茭白走了几十步,带着苦浓的烟草味站在他面前,把往前栽的他托住。
手掌捞在他腰部蓬松的羽绒服上面,沾染寒意的五指拢了拢,将他抱住。
抱了起来。
第85章
章枕看见三哥把白白往屋里抱,他咳了两声,捞起轮椅跟上去。隔着点距离。
白白出院那天和郁岭通电话,章枕就在边上,他听到白白拒绝郁岭,还是二次拒绝并提醒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