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
“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