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盯了许久,始终都在看戚以潦鼻梁左侧的那颗小朱砂痣。
都成斗鸡眼了。
茭白蒙住眼睛,转转眼珠缓解一下,他猝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就落在他脸上。
戚以潦看得见我???
茭白做了几次心理安慰调整好情绪,他把蒙着眼睛的手慢慢拿开,对上戚以潦的灰色眼眸。
那双眼是停留在他的方位,却沉积着审视和不确定。
茭白长舒一口气,他想多了,这位看不见他。只是过于敏感而已。
“小孩。”戚以潦的身体弯下来,压着茭白的灵魂,穿过去,靠近他那具身体,“想打倒资本主义,就别睡太久。”
茭白哼了声,老子又不是想做时代的伟人,打倒什么资本主义翻身农奴把歌唱。他不过是想赚到一条命。
见戚以潦还有话要说,茭白忍不住嫌弃:“你的教育课上完了没,快走快走,烦的。”
“好吧。”戚以潦的眼尾含笑,“不打扰你睡觉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这样说,戚以潦却没动身离开。
他发现了什么,忽然拨开年轻人的衣领。
茭白拦是拦不住的,他眼睁睁看着戚以潦伸出两指,沿着他领子的边沿探进去,勾出一条项链。
“军方最精良的一版。”戚以潦的眼中没有惊讶,只有裹着趣味的笑意,“你这命不是挺好的吗,小孩。”
“结识到了南城以外的朋友,就不必把自己困在这里,飞吧。”戚以潦摩挲了会项链,将其放回去,理了理他的领口,亲和地说,“早点醒,别贪睡。”
茭白的视线在一身血污的白猫尸体,和气质卓越,步伐稳重而优雅的戚以潦背影上面跑了个来回。这两者的生与死之差,让他头皮有点发麻,惊悚值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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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走后不久,郁响就来了医院。
茭白以为郁响会是嚎啕大哭,发疯尖叫着冲进病房,眼前的他却不哭不闹,萎靡不振。
就是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章枕是和郁响一道来的,他的状态也不怎么好,眼眶很红,嗓子都是涩的。
“我们也不是医生,帮不到什么忙,就多说点话鼓励鼓励他吧。”章枕把花篮放桌上。
“瓜瓜的境遇那么惨,哪些话能鼓励到他呢?”郁响歪头思考,“还不如少说多做,直接提着沈先生的狗头过来。”
茭白:“……”
他看向沉稳的章枕,指望对方严肃地教训几句,谁知只听到一句:“那你砍完,头也飞了。”
茭白抽着嘴角看章枕跟郁响,你们两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