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茭白跪不住地往前栽的时候,祠堂的门从外面打开,一道人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知道错了?”
茭白正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账,他从穿进来就开始记,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的习惯。
现在早就被他画了个圈,里面写着“死”字的那位竟然现身了,还又上了脑瘫儿的经典台词之一。
按照套路,
“XX知道错了?”
“王爷主子BOSS陛下庄主,XX已经投河自尽上吊自杀一尸两命跳海了。”
真就他妈的狗血。茭白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太爱为狗血情节心跳加速嗷嗷叫了,大概是因为,他也要撒。看客变成当事人,什么都会不一样。
沈寄是在外面抽了几根烟过来的,身上有烟味也有凉意,他不该在想起东汕失去小男友有多痛苦后,跑来了这里。
“那就继续跪着吧。”沈寄掉头就走。
祠堂里忽然响起声音,
“我知道错了。”
茭白只是做个试探,他说完就留意活跃度,反骨不翘出来,活跃度也没降。
行了,确实可以不用管了。
“怎么,还要我抱你出来?”沈寄见里面的小狗半天不动,他的鼻息里发出一声施舍的冷嗤,“要我抱,就学乖点,本来只需跪到夜宵时间,偏要跟我犟。”
茭白揉揉酸痛冰凉的膝盖,两只手撑着地面,艰难地慢慢爬起来。
“亲爱的小助手,等我完成任务,我能换一具身体吗?”
助手没有回应。
茭白痛苦得龇牙咧嘴,那就先做做梦吧。他的膝盖骨太僵,腿也麻了,中途缓了又缓。
沈寄一条腿抬起来又放下去,跪了不过两个多小时,就这样。都是要进沈家了,还这么无法无天,就该让他长个记性。
茭白站起来,转过身,一点点挺直佝偻的腰背,看着等他过去的人。
沈寄以为小狗又要跟他撒泼无理取闹,可小狗迟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他。
那眼神,
熟悉又陌生。
.
茭白没在老宅吃那份夜宵,老太太也没拦下他。
跪也跪了,沈家的威严也亮出来了,老太太憋的火气出了,他是去是留就没有了意义。
老太太只把他当自己小儿子的保命符而已,连个人都不是。
而沈寄留在了老宅。
茭白在回熙园的路上,让司机绕着南城转了一圈。这城市在《断翅》里出现得最多,因为礼珏和沈而铵就在这里纠缠了一生。
看漫画的时候,茭白还点赞夸风景图画得超好,能让人置身南城的评论,现在真的是,没好感。
车还是到了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