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车是往机场开的,董事长突然让调转方向,来了港口。
这是海上行吗,这是地狱行。
陈一铭看一眼被一个丰韵女人搭讪的董事长,他眨一下眼皮,董事长的手就揉上去了。
力道恐怖,带着不知从哪沾的怒火,那女人疼得很,美艳的脸一阵扭曲,可还是把手挂在了董事长的脖子上面。
痛并快乐着。
陈一铭收回视线看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但愿参与海上行的褚二少能让董事长转移一下注意力。
.
茭白在兰墨府住了下来,他的房里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对外界的情势一概不知。
见到的除了柳姨,护工,医生,理疗师,就是兰墨府的主人。
戚以潦每天下班都来看茭白,身着深色正装,眉间渗着浓重的疲态,他才三十出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累。
那股子疲劳感像是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混在他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里面,永生都无法消除。
茭白起先还抱着关我屁事的态度,一天两天过去,他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在某一天,戚以潦照常进他房间的时候问了出来。
“戚董,您是要破产了吗?”茭白选择了开玩笑的切入点。
戚以潦坐在墙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闻言,他发出一个有一点慵懒的音节:“嗯?”
茭白从床头柜的果盘里抓了几个大鲜枣,他把其中一个送到嘴边,咔嚓就是一口:“我看您天天都忙。”
夕阳的余晖慢悠悠地从窗外洒进来,模糊了戚以潦那张深邃分明,犹如混血儿的轮廓,些许暖黄的光点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停留,他说:“忙倒是还好。”
茭白吃着鲜枣,腮帮子随着咀嚼鼓动:“那你怎么总是很累的样子?”
话音刚落,窗边的光影里就流出一道目光,盯住了他。
那双眼透着不正常的红。
白猫的眼眶也有一圈红,它的死气更重了。
重得实质化,一缕缕地往茭白的鼻息里钻,往他的身上跑,像是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那股死气仿佛是白猫的无声呐喊,最后的希望。
——帮帮我。
——救救我。
——求求你。
茭白的视线被阴影挡住,他看着立在他床前的人,嘴里的枣还在咔咔咬着。
戚以潦两手插兜,风度翩翩:“想知道?”
茭白忍住了点头的冲动。人就是容易被神秘的东西诱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抵抗多久。
戚以潦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潮湿沉木香。茭白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确定那味道是从他的衬衣领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的脖子上挂了个东西。
佛牌吗?
戚以潦好似没捕捉到茭白的探究:“我累,是因为年纪大了,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