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嘴边的半截烟一颤:“啊?”
对上铵哥比常人要深黑一些的眼瞳,梁栋有种站在审判台接受审判的紧张压抑:“那啥,”梁栋头脑一热,谎话蹦了出来,“他求我的!”
沈而铵静默地看着他。
“真的,铵哥,那小子两片嘴皮子一碰什么鬼话神话都说得出来,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都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你千万别被他骗了。”梁栋扭了扭头,避开铵哥的目光,他将烟灰弹出栏杆外,“他昨晚假扮服务员去给你们上菜趁机见你爸,这还没完,还求我把齐霜叫出来,说有话要对齐霜说,指不定要耍什么把戏呢,我不同意,他就说要给我碰,我嫌恶心就拒绝了。最后被他烦得没办法才答应了他。虽然我也看不惯齐霜上赶着做你小妈,但跟茭白比较起来,齐霜算可以了,起码不作妖。”
沈而铵站了起来。
梁栋跟沈而铵在同一个台阶上面,比他要矮几厘米,那股子身高上的压迫感从他头顶下来,他心虚得把球踢到了下面。
沈而铵半晌开口:“栋子,你在圈子里混,没有染上那些不好的,东西,是,不是?”
梁栋涨红了脸,他老爸是土大款肚子里没墨,铵哥是学霸,在他看不透的境界,让他佩服敬仰。所以他老爸训他一天他都能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铵哥说一句,他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吧,我承认昨晚是我带他去的,也是我让他混进服务员里,我只是想看看戏吃吃瓜,”梁栋的音量拔高,“但确实是他让我帮忙把齐霜叫到休息室的,不信你可以找他求证!”
沈而铵转身下楼梯,手里捏着又一次折坏了的蜻蜓翅膀。
梁栋靠在栏杆上大喘气,铵哥刚才是在替那小子出头。什么意思,真当朋友了?
铵哥是怎么想的啊,茭白以他爸未来太太的人选之一被养在沁心园两年,差点做成他小妈,这身份能和他做朋友?不狗血吗?
简直是狗血他妈给狗血开门,狗血到家了。
梁栋自言自语:“铵哥,不说别的,就冲茭白有千张面孔这一点,我就不能让他进我们的圈子。”
那家伙压根就不是老实安分的性子,爱笑的样子只是用来让人放松警惕的,他的骨子里又邪又坏,不是好东西。梁栋总觉得对方有成为祸害的潜质,会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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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日,茭白一放学就去菜市场买猪蹄牛肉鲈鱼基围虾,回家烧大餐。他利索地把猪蹄丢锅里炖上,洗干净手翻书包抖搂作业,抖出来一桌。
就放一天假而已,何必呢。
茭白随便拎了张卷子铺桌上,拍了道题发给章枕。
J:姐姐,作业好难O_O
微信响的时候,章枕在开车,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
戚以潦腕部的西装外套被他搁在腿上,他阖着眼,色彩深重的领带微松,喉结半显,眉间难掩疲态。
“三哥,今晚还是让小纪过来?”章枕压低声音问道。
“嗯。”
章枕不再多言,他先将三哥送回兰墨府,再去美院接小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