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询问,江景昀则不厌其烦地回答。
彻底回过神的谢谙紧紧拉着江景昀的手,严肃道:“二哥哥,我们回家吧。不管些人了,他们爱死不死。反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只要你活着,就行了。”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各种恶毒的咒骂声悉数钻入耳中。
“江景昀!你这个畜生!你口口声声救我们,竟是这么救的?!”
“果真如此!江景昀,你嫌弃我们连累了你,为了自己活命把我们拿出去献祭!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应该千刀万剐!”
“为了活命不惜委身于一个男人,真是恶心至极!江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后人!枉我以前还敬你是个英雄,真是瞎了眼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江景昀错愕地看着眼前景象,周遭的雪山连带着脚下的冰湖顷刻间消失,眼前正是他把从江岳手里救下的百姓安置的一个村落。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百姓,此时正被青虬的士兵关在一个偌大的铁笼里。士兵们正疯狂地拿剑往里此着,殷红的血水里淌着青紫色的肠子与雪白的脑浆,时不时还有残肢掉落。
江景昀顿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为首的人正是本该在永州的施卫。
施卫看见谢谙,眸里满是激动,拱手道:“末将幸不辱命,依照指示已将江岳逆党悉数抓获。”
说到这,他又抬眸看了眼江景昀,神情有些复杂,道:“王爷莫急,再等上些许时日,待叛贼全部诛杀干净西北便能安定下来,王爷便能高枕无忧了。”
施卫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也没说是奉谁的命,可是在这个时候,百姓们自然而然便会把命令的颁布者与谢谙等同。
更加坐实了他们的猜想,只要他们死了,谢谙再把罪名悉数安到他们身上,朝廷就不会追究江景昀的过失。
刚刚他们看见了江景昀与谢谙又亲又抱,也明白二人关系的特殊,此次又是谢谙为帅,为了心上人肯定会徇私枉法,到头来苦的就是他们。
于是乎,生的渴望使他们一改往日温顺,徒手握住利刃,森白的牙齿撕咬着脆弱的咽喉。
“施卫!”谢谙心原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烧得浑身血气上涌。他一把扼住施卫的喉咙,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谁他妈让你这么做的!是他吗?是他谢廷修吗?!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他妈的是疯了吗?!”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刚刚那个阵法根本就是刻意为之。那是鬼镜幻影,外面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被困在阵法里人的一举一动。
而布阵之人故意把江景昀困在其中再引.诱他入阵,目的便是为了让百姓们知晓他与江景昀的关系。
加之施卫的那一番话,众人更是确信江景昀并不是来救他们的。
这环环相扣的计谋,即便西北平定下来,江景昀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真是歹毒至极!
“王……王爷……”施卫涨红了脸,不断翻着白眼,沾满血腥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谢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