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双手疲惫地垂在身侧,呼吸有些紊乱,被月光瞥见的脸色有些苍白,紧抿的薄唇隐隐有些颤抖,把一个被妖精禁锢着吸收精气的柔弱美男子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过的更夫被尿憋得正打算寻个地方解决一下,谁知刚准备解开裤腰带,就跟巷子深处那一道清冷的目光撞了个满怀,登时愣住了,瞪大眼睛打量着那两抹几欲合二为一的身影,赶忙一只手拽紧裤腰,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打更的梆子,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就是打更的!”
说着,那更夫似乎怕江景昀不信,忙不迭敲了一下,谁知这梆子敲下去江景昀的目光更冷了。
更夫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下力度也没控制好,“笃笃笃”连着敲了好几下,听得隔壁的几家男子都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责怪这个更夫没长眼睛瞎打更。
“再敲一下试试?”江景昀被人撞见本就窘迫不已,再加上这更夫也是个没脑子的,不知道离去竟然还一直敲梆子,听得他脑门疼。
周遭回荡的梆子声把他那极力克制的窘迫无限放大,而为了维持面子的江景昀只能选择在气势上压倒别人,先发制人。
“我我我……”更夫结结巴巴,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闭了闭眼,咬咬牙,拔腿就跑,跑得远了才敢气喘吁吁地道出一句,“就算再急,好歹也得去家客栈吧,一间房的钱总不至于没有吧?”
更夫以为自己说的话江景昀听不见,可江景昀不仅听见了,就连谢谙也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落。
谢谙在更夫敲的那几声梆子声里回过了神,跟打算借机再多抱几下江景昀的,可更夫这话让谢谙如梦初醒,这要是再耍赖下去怕是少不了一顿打了,挨打不算什么,就怕江景昀生气,那又是几天没有好脸色了。
谢谙在心里暗自思量几番后,自觉地从江景昀怀里退了出来,对上江景昀眸子里那逐渐旺盛的火苗,摸了摸鼻子,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二哥哥,我下次再给你绣过一个百福包,好不好?”
江景昀不语。
谢谙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二哥哥,你知道我刚刚在医馆跟那学徒进去后碰见了谁吗?是贺阑啊!就是不系舟的那个非常狡诈的晏华长老。不仅人长得丑,衣服穿得也丑,年纪看着也挺大的,估计三四十岁吧。”
“二哥哥,你说这贺阑又老又丑的,是不是因为干多了缺德事呀?”谢谙摸着下巴道,“反正我是讨厌他,哎哟──!”
即便谢谙再转移话题,可终究还是没能逃避霜雪的“伺候”。肩膀上挨了几鞭子之后这才得以消停,只留得疼痛在蔓延着。
“二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谢谙摸着肩膀,不再顾左言他,乖乖低头,老老实实认错。
“不敢什么?”江景昀冷声道。
“不敢在巷子里,以后会找间房。”谢谙正关心着肩膀上的伤痕,嘴里的话也没把控住,张嘴就来。
江景昀:“……”
空气倏地沉闷起来,静得极致。
谢谙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江景昀,这才想起刚刚说的话,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都没能得机会,被一簇璀璨的银光给尽数逼回了腹中,消散在五脏六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