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英雄都是寂寞的。
接下来的一年里,谢谙每到一个地方都被当地百姓视作神祇,最后都是落荒而逃。
人是逃了,名声却是传开了。
加之这一年多时光里,谢谙的修为得到飞一般的提升,成功跃入了青虬为数不多的高阶修为。
在青虬,拥有高阶修为,不需要你说,别人自是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
是以,即便谢谙隐姓埋名在民间游历这么久,到了最后身份还是被人给揭了个干净。
一时间谢谙名声大噪,各地参上来赞美的谢谙感恩其功劳的折子络绎不绝,垒了一捆又一捆,其势头隐有超过泰安帝。
沉寂了一年的朝堂有了复苏迹象,就等待着那二月春风轻轻一剪,便能裁出那碧玉般的嫩芽。
山间小路上,崎岖的路面也阻挡不了疾驰的马蹄,飞溅起来的碎石恹恹地落在一侧低矮的灌木里,暗自委屈地目送着马背上挺拔的身姿。
紫棠色的衣袍上下翻飞,猎猎作响,苍劲有力的手掌奋力甩着马鞭,殷红的薄唇肆意上扬着,浅浅梨涡积蓄着日光,耀眼璀璨,大有世间万物不值一提的不羁。
额间滑落的汗珠捻着天光熠熠生辉,描摹着浓黑的剑眉,又喜滋滋地揽着高挺的鼻梁张扬着自己的风姿。
无论再多动作,却也敌不过那双黑眸里惊人的光亮,连着天上的日头看见了也惭愧地掖着云层偷偷把自己藏了起来。
整座山林除了哒哒的马蹄声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爽朗的笑声,里面毫不掩饰的欢喜与思念,惹得空中飞过的鸟儿频频低头探视。
连着飞驰了三天的马儿总算得以歇下它那轻快的步伐,低头细嗅着花香,不时听着身边主人那颠来倒去的念叨。
“赚钱,二哥哥醒了,他醒了!”谢谙几天如一日地拿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确认着,眼尾的笑意都结出了一簇簇鲜艳的花朵。
“之前明明说好一年的,后面非说要什么闭关半年,真的是。这个陈修谨,自己闭关就闭关,还要拉上二哥哥,真的是。”
“赚钱,你怎么不理我?”谢谙回过头看了眼身侧与花丛里蝴蝶玩得正欢的马。
赚钱瞟了眼谢谙,鼻尖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哧声,极为抗拒着这个名字。
谢谙这一年多时间来,字练得好了,书看得也比以前多了,可取名字还是没有半分长进。
“哎,算了,不理就不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