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跌入坑底的乾元观早已不堪重负,化为残垣断壁,苟延残喘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无常等人的踪迹更是无迹可寻。
谢谙眉心紧蹙,凭借灵力悬在半空,四处搜寻着无常的身影,视线停留在正前方那半块巨石上跟喝醉酒般东倒西晃的野草上。
谢谙星眸微凛,注视着那株野草,倏地掷出一道符咒击中那株野草,只闻得一道森然的惨叫,巨石四分五裂,眼前的画面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一片宽阔的平地,而陈无计与沈晴鹤两人分别被困在淡红色的结界里,二人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眸子里好似掩了层薄纱,将那流转的光华遮得彻底,空洞而又呆滞。
“这么快就找来了?”冰冷粗砺的嗓音里裹挟着讥诮与愤怒,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安平侯还真是不让人失望。”
谢谙一听声音便认出是胡禄佤,可在待看清他长相后震惊不已,五脏六腑好似被千钧巨石碾压,肠子拧成麻花状,呼吸都困难。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你是胡禄佤?”谢谙不确定地问道。
此前在山洞里起初因视线昏暗,根本没能看清他长啥样,后来中了失明咒,急着逃跑时更不会看了,可万万没想到,胡禄佤竟是他脑中那个奇怪画面里的人。
那之后要发生的会不会也如那个画面里记载的一样?
晴鹤……
不,不会的!
晴鹤不会有事的,这里没有水,没有……
耳边忽然传来呼啸而至的水流声,抬头一看,却见沈晴鹤二人身后竟掀起万丈高的巨浪,遮天蔽日,欲与天公试比高。
这是从哪来的水?
“安平侯为了立功,净使些歪门邪道,不惜召唤走尸也要把我等逼出来,实在是佩服。”胡禄佤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那血淋淋只剩森森白骨衔着一点黑黢黢死皮的胳膊,幽幽地说道,“我那些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这胳膊也断了一只。”
“可安平侯还是毫发无损,实在是让人嫉妒啊。”
胡禄佤每说一句,那水就离沈晴鹤近一寸,似那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磨牙吮血,垂涎着近在咫尺的猎物。
“你想做什么!”极度的恐慌袭上心头,谢谙极力稳住那双瘫软的腿,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哑声解释道,“这些走尸不是我召来的,我确实想过把你们一网打尽,但我根本还没来得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