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话,要说一点虚构成分没有,那是不现实的。可自己真诚的双眼把叔叔目不斜视地盯着。叔叔的态度居然软了下来,“哎呀,我是相信你的。只是没想到,你的哥哥居然恶毒至此。我会不生气吗?多少为我考虑考虑吧。”
非常纤细的手伸了过来,纵使年至不惑,这样一双男人的手仍很秀丽,不需要擦粉就有一种瓷器在灯光下的透亮感,这个人能与自己的父亲从一个娘胎里出来,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故。
那双手牵起自己的衣袖,两个人重新坐下,侍从也送来应景的饮料。据说今年新春就采集来的相模国的蜂蜜,盛在梨子地漆绘的环杯里,以早樱的白色花瓣点缀,大概是模仿落花时节的白川。藤大纳言却完全没了胃口。
“我呢,也不光是嘴巴上说说漂亮的话。自登上这位子以来,难道对你哥哥做过什么吗?更不用说以前了。结果呢,我只是想延续香火,你哥哥却要置我于死地。我实在是不可想了。”
樱花花瓣在杯子里漂来漂去,像是几艘没有帆的小舟,随时会被忽然作怪的激流淹没,淹没也是迟早的事。想到这里,心烦意乱地将那只杯子端起,一口气喝完了,只剩下一片破碎的花瓣沾在杯沿上。这幅情景让自己更加难受。
“他费尽心思追求四公主,晚上也不回家,难道不是因为这事吗。”自己不觉很轻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正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啊。我给你说说吧,算是给你提个醒儿。”
“什么醒?”
“说是容貌丑陋,但其实谁都没有见过他的样子,这件事情便变得很难办了。”
“左近卫大将不是见过了吗?”
“那算什么,你在怀疑我吗?”
“我见过,当然,很清楚地见到了。”藤大纳言一下子把身板挺直着。
“真的吗?”
“话说得难听一点,是为了将功折罪吧,我可以将那幅相貌画给你看。”
“那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呀。”
“你打算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