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扶着墙的画家垂眼看着他,“少拿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该用什么语气?好不容易把你哄回来的。”江沉说着声音更低,在狭小的空间里带了一丝说不明的意味。他调节好水温后开了水,中央花洒将水流均匀而轻柔地洒下,千梧站错了脚,被淋一头,江沉起身刚解开衬衫,回头就见千梧一头水向后躲,贴着瓷砖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江少帅十分丢风度地骂了一句脏话。
“嘴巴要洗洗。”千梧顶着潮红的脸颊嫌弃道。
江沉手指搭上皮带扣向他这边走过来,军官的荷尔蒙在狭小的空间贲张。他穿过喷洒的水帘,攥着千梧散开的衬衫领口,将有些醉软的人向上提了提。
极具侵略意味的动作挑衅着艺术家高傲的神经,千梧在醉意中眯了眯眼,一脚踩上江沉的鞋,同样攥着他的领口迫使他低头。
“怎么洗?”江沉凑近咬了咬千梧的唇,喉咙中的嗓音抵押温柔,“嗯?”
衬衫领口散开后又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千梧浑身白皙的皮肤都染着醉色,锁骨和胸膛一同随呼吸起伏。
他闭眼轻细地嗯了一声,如同最盛大的邀请。
*
寂静午夜。
千梧一头乌发都埋在细滑的被子里,睡得很沉。呼吸声细长均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睡梦中的江沉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睁开眼。
午夜三点四十八分。
屏幕上亮着元帅副官发给他的讯息,是他在车上托去打听的消息。
英的老板叫屈英,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他从不对人提起这个妹妹,因此知之者甚少。妹妹被藏在一家私人医院中,很少示人。
屏幕上有一张很模糊的照片。
江沉把照片放大,放大到像素模糊的地步,终于辨认出病床上躺着的两腮塌陷面色惨白的人确实是屈樱。
按照时间线,是进神经的九年前。
屈樱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
宿醉和放纵后醒来,头昏沉沉地痛。江沉按住太阳穴,一手编辑讯息让对方继续追查女孩是什么病,另一手拾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调低了空调的风力。
千梧在被子里哼了一声,江沉把他的头从被子里捞出来,在枕头上摆好,又替他把被子拉紧了紧。
三点五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