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力气很大,方淮根本挣不过。然而黑暗之中,这身影却莫名熟悉。方淮手腕被挫,虽然没有痛感,但骨节受挤压的知觉让他忍不住低呼一声,下一秒,那股施加在手腕上的力度骤然撤去了。
男人惊讶地,“阿淮?”
方淮又喜又气,压低声音叫道:“手!你挫着老子手了!”
男人连忙松开手,把方淮的手放在自己两个手心里捧着,又吹又揉,心疼道:“我没想到会是你啊,还好你叫了一声,不然你这只手现在就废了。”
方淮止不住地翻白眼,他把手电筒重新打开放在桌上,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看着男人。周呈穿了一身黑色的皮夹克,枪别在腰间,也是一个夜行者。方淮忍不住皱眉,“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来学校档案室干什么?”
男人有些无奈地叹气,“你说呢?和你一样。”
“也来查左灵芝的初恋情人?”
“嗯。”
五分钟后,两个人终于从积着厚厚一层灰的肄业生档案中找到了杜子阳的那一份。方淮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两张单薄的纸,上面记录着杜子阳的基本资料以及入学状况。在肄业注释那一栏里写着一行小字——“档案悬挂转移”。
方淮忍不住皱眉,“悬挂转移是什么?”
周呈思忖数秒,低声道:“如果是因为个人原因肄业,档案会很清楚地写明。悬挂的意思是学校不做处分,转移的意思是虽然这里有一份他的档案,但这里的只是一个副本,真正有效力的档案已经转移走了。”
方淮心中隐秘的猜想仿佛被印证,他低声道:“所以说是……”
周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选调。”
如今的政局复杂,日军军阀和国共两党都有各自的势力,在不同地区的相对强弱也不同。在上海滩这块地,日军和国党是明面上的掌权人,能从学校选调走人。而杜子阳只是一个学生,不大可能入的了宪兵队的眼,十之七八就是被国党抽走了。
方淮盯着档案上空白的照片栏出神,那里曾经有一张照片,但是被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