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进去问陛下,陛下也未必能回答,世事大抵如此,有时候做一个选择,连选的那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齐轻舟哑然失语,殷淮什么都明白,他一下子又从战场上那个成熟稳重的齐影卫变回了忧心忡忡的小皇子,撇着嘴巴道:“啧,怎么什么都让掌印说完了呢。”
殷淮看他良久,弯唇:“是啊,臣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因为您在臣这里,不是选择,是唯一。”
“除了您,臣没有别的。”
“殿下小时候错过的、没得到的,以后全都可以从臣这里要。”
“不必意难平,殿下的未来是臣,臣只会给您更多。”
齐轻舟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好想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他唯一的救生浮木,可这是在宫里,他只能垂下眼睛,压抑着情绪,淡淡问:“掌印,我以后……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一样?”
坐上那个位置,有了不得已,就有不情愿。
有了万千选择,就要做选择。
“依臣看,”殷淮挑起他的下巴,捏了捏他的脸:“不会。”
齐轻舟对自己并不相信:“为什么不会,我这样做和他有什……”
“不一样,”殷淮放在他肩头的手微微捏紧了一分,传达温热和力量,“不一样,陛下不爱陈皇贵妃。”
“也不爱您。”
“而殿下爱臣。”
平静的笑容在宫檐之下缓缓绽开:“对吧?”
殷淮笃定地说:“你爱我。”
齐轻舟漆黑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对,我爱你。”
齐轻舟从圣清宫出来之后,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说话,殷淮什么都没有问,将围捕太子一党的事宜交代给徐一和朝中心腹后,便专心陪着齐轻舟。
宫外朝上风起云涌,房间一隅却静谧安宁。
齐轻舟被殷淮静静抱着,两人也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只是偶尔摸一下头,蹭一蹭颈窝,或者低头接个吻,困了就睡过去,像两只相互依偎的小兽。
一夜过去,齐轻舟自己就没事了,甚至主动问起:“那群老家伙是不是又来了?”
殷淮喂他喝了碗汤:“不必管,再吊着他们一阵子,免得殿下以后还得受他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