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会后宫里不少人看起了热闹,九千岁与淮王师徒生隙,一时间人言绯绯,局势有变,各方势力各自打起算盘来。
世家一党窥见转机,又企图旧事重提,齐轻舟严词回拒。
殷淮不愿再见他,齐轻舟也不敢硬闯刺激他的身体。。
陈国公看齐轻舟身形单薄,愁容满面,外边风言风语,他想问问他和殷淮的事又不好开口,只是皱眉叹道:“从小到大,还未见过殿下苦恼成这样。”
齐轻舟是个洒脱性子,生气的不高兴的事都记不了太久,可这回回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灯芯似的,眼中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神采奕奕的亮光。
也不爱说话,不再想以前那样吱吱喳喳,就这么呆呆坐着,一整天,不吃不喝,像失了魂。
齐轻舟苦笑:“外公,我没事,您别担心。”
立冬将至,国公夫人命人将碳火换了新的,
大堂里一下子暖和起来,齐轻舟无神道:“好暖和。”
老国公说:“地暖换了,下半年上边儿拨下来的份例涨了不少,就把府里的供暖都修整了一遍,你祖母腿脚的风湿舒坦了许多。”
齐轻舟慢了两拍才转动眼球:“份例涨了?”
老国公也奇怪看了他一眼:“殿下不知道么?”
“份例升涨了两番,臣觉得奇怪,同我一届告老的公爵字号都没变。”
“臣便到吏部去问了,吏部执事说是当年臣在位时修缮的林路如今投成回本,所以按着功绩例行提涨。可时间也太过久远,臣还以为是殿下向上边求的恩典。”
齐轻舟沾着甜美果汁的两瓣嘴唇张了张,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不是孙儿。”
爷孙俩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许久,老国公目光一凜,眼神铮铮,齐轻舟心里一跳,目光闪了闪,低下头沉思,手里吃到一半的释迦果半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老国公若有所思,忽然站起来,回屋里拿出两封家书:“你看看这个。”
“你两个舅舅最近写的信说到下半年来军饷提涨,草粮充备,还有——”
齐轻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脏仿佛预感到什么一般跳得极快极凶,几乎就要蹦出他的胸前。
“何忡、田裕都被换下去了。”
齐轻舟猛然抬起头来。
这不可能!
田何一党是齐盛帝放在军中盯梢的副将,是监视,也是牵制,二人属不同军系,在军中营党结派,主将的谋策常常无法完全施展,贻误战机。
齐盛帝别的本事没有,制衡那一套倒是用得炉火纯青,只是制衡过甚则生疑,将领不和,兵力不团,士气不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