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这门后面是有什么洪水猛兽,能把人吓成这样?
随着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门两边的人都愣了愣。
门外不是洪水,也不是猛兽,来人白衣白衫,三十来岁,模样倒是挺周正,愣过之后自来熟地一步跨进院来,对着苏岑点头一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刚来的贵客吧,我们陆家庄许久没见到生客了,看我高兴的,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转头又对陆小九道:“小九也是,村里来了贵客也不说一声,怠慢了可怎么好?”
苏岑微微皱眉,他跟着陆小九进来村子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屋子尚且没进,这人怎么知道他来了?
“是我们迷了路途径贵宝地,没打声招呼就进来了,有冲撞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岑客气回话,余光瞥到陆小九,只见整个人是紧绷着的,身体后倾,脚尖着力,这是个本能后撤的动作,只是又迫于某种威慑只能硬着头皮立在原地。
陆小九在害怕这个人。
白衣人问:“兄台贵姓?”
苏岑还是用的他的化名,李煦。
白衣人一笑:“呦,还是国姓呢。”
“我们是小门小户,得了祖上荫蔽,不敢妄自称大。”
白衣人又问:“刚听李兄说是迷了路才到我们这里来的,敢问李兄原本是要去哪儿啊?”
这是有心要试探他,好在苏岑来之前已经详查了当地的县志,略一皱眉作了个愁苦状,“听说柳铺村盛产药材,原本我们是要去那里置办药材的,指路人告诉我沿着山脚一直走便是,没成想怎么就走错了路。”
“那李兄只怕是走反了方向了,”白衣人哈哈一笑,“柳铺在盲山东南,我们在盲山西北,李兄要过去只怕还得翻越大半个盲山。”
苏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们歇一歇便动身。”
“既然来了便是缘分,李兄不必急着走,不妨就在我们这里住上几天,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最终以苏岑盛情难却作结。白衣人临走又道:“在这里能住的惯吗?小九还是个孩子,冒冒失失的,只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不如就住到我家里去?”
白衣人说话的间隙瞥了陆小九几眼,吓的人眼看着就要发起抖来。
“客气了,这里挺好的。”苏岑话里含笑,眼神却是凉的,白衣人不再勉强,又客套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苏岑把人送到门外,又把门闩好才回来,问陆小九:“这是什么人。”
陆小九像是惊魂未定,半晌才道:“进屋说。”
屋里的光线被外头一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挡去了大半,猛一进来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苏岑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全貌,屋子里陈设简单,一眼就能扫个干净,碗筷都是两副,看得出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