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正在午憩啊,”梁方突然眉头一皱,“你是怀疑我?”
“梁大人多虑了,例行盘问而已,”苏岑道,“可有人作证?”
梁方脸色已然不太好看:“我午憩需要什么证人。”
“是这样,”苏岑指着黄缅道:“这位是户部侍郎黄大人家的长子黄缅,这次是替黄大人过来协助我们查案的,方才死的那个,就是当初押送那五十万两的衙差。”
梁方冷哼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见过那个人。”
“但是那个人却被人灭了口,”苏岑眯了眯眼,“敢问梁大人,平日里官印都带在身边吗?”
“官印是身份表征,我自然都带着!”
“不曾丢失过?”
梁方稍一迟疑,立即道:“不曾!”
苏岑突然眼神锐利:“可是官银交接的文书上却有你的官印,梁大人又作何解释?”
“不可能,一派胡言!”梁方勃然大怒,“你不要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随便指鹿为马,我好歹是朝廷任命的正四品官员,要想抓我,还请拿出真凭实据来!”
苏岑也不恼,拱手回道:“梁大人教训的是。”
梁方一甩袖子,气愤而去。
黄缅看着苏岑碰了一鼻子灰,不由上前道:“好大的脾气啊。”
苏岑揉了揉鼻子,笑道:“是啊。”
“有官印和文书还不能给他定罪吗?”
“文书可以伪造,官印可能丢失,没有铁板定钉的证据我们还真动不了这位梁大人。”
黄缅皱眉:“这人什么来头?”
苏岑叹了口气:“当初先帝体弱,久不理朝政,外戚和内侍勾结霍乱朝野,外官入京,不拜见皇上,先得去权宦曹贵府上送礼送帖子,就是咱们这位梁大人不送,结果被拉到大狱里好一番折腾,折了半条命去。出狱当天,这人拖着一条腿跑到曹贵府门前啐了一口唾沫,骂了半天,吓得曹贵都不敢出门了,对我这算是客气的了。”
因为案情牵扯到梁方,苏岑特地把当初那件事找出来了解了一番,也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黄缅问:“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苏岑望着梁方离去的背影,轻声道:“我希望他不是。”
后来他才知道,当初与曹贵勾结的外戚就是楚太后的娘家哥哥,也是李释从边关回来之后才为梁方平了反,调任徐州刺史。若不是看在李释的面子上,照这位梁大人的性子,只怕早与他动手了,苏岑私心里也希望他不是,别寒了徐州百姓的心,也别寒了李释的心。
适逢祁林过来,苏岑收了思绪,冲人问道:“王爷那里安排好了?”
祁林点头:“图朵三卫轮流值守,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