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现在清净了,贺济悯撑着半边而脸,示意文恩过来点火儿,然后自己撑着两条胳膊在膝盖上,说了今天晚上唯一一句正经话。
“小吴总,那咱们开始。”
吴昊楠亮了眼,刚想说话,就看见贺济悯往桌上甩了沓纸。
“你瞧瞧,保准比邢爷出价要实在,”贺济悯说。
屋里现在灯光亮得很,贺济悯自己也捡了一只在文恩胳膊上挂着的西转套上了,脸上没了刚才的放浪,就像现在坐在办公室一样。
规规矩矩开始谈业务。
这次找的是一批医疗器材的国内供应商,照常理是走标,贺济悯这次就带着吴家之前公开的投标书,自己开始摊了面儿讲自己的条件。
这次一直谈到后半夜,贺济悯瞧了眼时间,就自己起了身,“打扰小吴总睡觉了,今天先到这儿。”
吴昊楠盯着贺济悯的脸,嘴里说着,“没有的事儿,以后还得多仰仗贺总。”
两个人互相寒暄,知道贺济悯出了酒吧被粘风吹了一脸,吴昊楠还弯腰给贺济悯开车门,所以文恩伸出去开门的手,现在又收回来了。
贺济悯跟着文恩上了车,就窝在后座按太阳穴。
“吴昊楠算什么东西,”回去的路上是文恩开车,顺便把头顶的天窗开了条缝,“对您的觊觎这么明目张胆。”
贺济悯砸吧着嘴里残存的酒味儿,回了句,“这样明目张胆也强过红耳朵。”
想到那只红得冒尖儿的耳朵,贺济悯还是想笑。
文恩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现在两家绯红的自己少爷,只能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看吴昊楠的架势,找我们立项可能性大。”
贺济悯划拉着手机,然后吩咐文恩,“有瓶儿53年的赖茅,最近你帮我搞一搞,就这几天的事儿,留着我做人情。”
“53年的,好东西啊,”文恩自己估摸着怎么也得小百十万,就是不知道贺济悯出手这么阔绰,对象是谁了。
“他要价钱太多,”贺济悯自己嘟囔回刚才的话题,“小吴总的货值不了这些钱。”
文恩下意识嗯了一声。
然后又追问,“这个项目最低预算是贺老爷定的,项目基本上没有再压价的可能。”
贺济悯最后闭上眼,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最后含糊着一句,“也不是没可能。”
文恩开车稳,贺济悯一觉睡的也算安稳,等醒了就到了B省的住处。
这里因为之前贺济悯一直闲置,所以现在还在整顿,在门外的栅栏朝里看,还能看见在忙的一溜工人。
“我前几天找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赶在今天您回来之前把屋子收拾出来。”文恩边说边跟着边儿上的人使眼色。
然后没一会儿明面上能瞧见的人都慢慢没了,偌大的院子里现在只剩了趴在水池子伸手摸鱼的贺济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