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遇安点头,没有拒绝,继续他的沉默大业,开始擦拭执古刀身和刀鞘,尤其是被应相逢握了许久的地方。
应相逢从来没有与如此寡言少语的人相处过,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她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便也只能老实闭嘴待着,看上去神情尴尬。
不过很快她就开始乐在其中。
不知为何,自从穿越回这三十万年前的古宇,临遇安即使看上去高冷异常,眼神和刀子一样,但只要他没有什么特殊情绪,周身的气息就都是柔和的,不冷不热,让人极度放松的氛围。
应相逢也被这氛围感染,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树叶间洒下的斑驳月光,眼神朦胧。她高扎的马尾因动作而崩散,如同黑色长河在草丛中蜿蜒,月下散着点点细碎的光。
带有英气的眉目被她的神情柔和,她现在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陷入苦恼的少女。
她像似在问临遇安,又像是在问自己。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人要怎么办?”
临遇安擦拭完之后服药原地调息,没有回答,但应相逢知道对方正在倾听。
于是她抬起手,看月光将白皙手指照得边缘透明,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原本正常的感情突然变了质……我曾经想过逃离,但每一次都被他抓了回来。每一次回来,那变质便又多一分。每多一分,我的内心就更受煎熬……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我的这份感情不应该,也绝对不可能,存活于世。”
“为何?”
临遇安依旧闭着眼,若不是看到他嘴唇开合,应相逢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她翻过身趴在地面正要说什么,余光却突然瞥到前方有道白光一闪而过,试探道:“吱吱?”
吱吱是她养的从影鼠的名字。
听到主人的呼喊,从影鼠挣脱束缚冲到应相逢怀中。
从影鼠都已经回来了,说明那人也在旁边。
应相逢猛然爬起来,心跳如擂鼓,颤抖着嘴唇试探道:“大、大哥?”
话音落下,她注视着的黑暗中默默走出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个长相硬朗,亦正亦邪的男人,同时带着仙气与邪气两种冲突的气质。眉眼邪肆带着惑人的佞气,口鼻却如仙像般刚正严肃。
他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在脑袋后扎了个一丝不苟,就如同他的性格,看着都觉得浑身紧绷。
应相逢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磕磕绊绊道:“大、大哥,你、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临遇安睁开眼道:“在你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到了。”
完了。
应相逢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