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悦拿了挂在盆边的帕子浸在水里,湿透了拧干,坐在床边帮不省人事的汉子擦擦手脸脖颈。
喝了一肚子的酒水他怕是热燥得很,温水擦在脸上舒服些,让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嘴里有含糊不清的念叨了些什么。
余峰少有这般不庄重的时候,苏永悦倒是瞅着新鲜,帮他擦完脸就点了点他的鼻子,心道算他好运,不等自己算账便一觉睡了过去。
担心他睡着不舒服,伸手将紧束的腰带扯下,脱掉外面的大红喜袍,喝醉的人手沉脚沉,着实是花费了他一番力气。
外面刘荷芳收拾完也没进来,站在门外敲敲门板,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到底是他的娘家人,留得太久也不大好。
该送的人都已经送走,常乐应该是回他的屋里补觉去了,跟着忙活了几天又喝了许多酒,怕是累的不轻。
帮床上的人打理过,苏永悦便也觉着有些困倦,今儿也是天还未亮便起了,被娘亲交代了一大堆规矩,一整天神经都紧绷着。
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将睡着的人往床里面推了推,他和衣在边上躺下,院子里这会儿没了人静悄悄的,几乎是刚合上眼睛便没了意识。
模模糊糊的也不知睡过去多久,身边人翻腾时触碰到他便睁开眼睛,屋里面已经暗了下来,案上的那对龙凤烛散发着昏黄的光,苏永悦下意识扭头看向身边,汉子紧拧着眉神色间有些难受。
他坐起身按住又要翻身的人,探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汗水打湿了他的手掌,转头扯过床头的布巾又帮人擦了擦。
刚放下布巾便见他皱着脸张了张嘴,苏永悦之前照顾过醉酒的父亲,知道他这是想吐了,连忙翻身下床拉拽着将人半扶起来。
几乎是刚将他拉到床边,余峰便对着床头小桌上盛了一小半水的木盆吐了出来,异味顿时在身边扩散钻进鼻息中。
苏永悦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意思,扶着人免得他一头栽下去,另一只手拍打在他的背上缓解他的难过。
他拧着眉头看对方吐,一方面责怪他喝那般多酒,一方面又心疼他吐成这样,手上不禁用力拍了他一下当作处罚。
宴席上吃的那点东西这下算是吐得干干净净,苏永悦扶着软了身体的人靠在自己身上,拿布巾帮他擦了擦唇边的秽物。
让人暂时在床上躺下,他去桌边倒了杯水回来,托着对方的后颈让他漱了口之后灌了半杯水下去。
忙完这些看着汉子总算是舒缓了脸色再次睡过去,苏永悦才直起身松了口气,拉扯着帮人盖了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