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人支吾了一下,“我是没记住,但也不用记,那个位置我知道,其实……这个女人我也认识,只是她都死了二十年了,不想我竟然会梦到她,还要我来找你们,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儿。”
他看见桌上有笔墨,就点墨写了:“花迟巷,从赤雀街往北走,在第二个口子转进去,再拐两道路口就是,这女人姓杨,家住在花迟巷的第三户,那儿现在应该没人了。”
玄庸替身边人接过纸笺:“员外不但知道,好像……还记的十分清楚。”
贾员外道:“哎,实不相瞒,我以前就住在那花迟巷,跟杨家是邻居,这杨姑娘比我小了十来岁吧,我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很是乖巧懂事,就是胆小不爱说话,后来我生意做出了名堂就搬到赤雀街来了,但也时常与他们联系,我幼子出生的时候,想寻个可靠的丫鬟伺候,我就想到了杨姑娘,叫人去问问她爹娘,得的回话是她已有孕了,不方便。
我不知她已嫁了人,还抱怨怎么没知会一声,起码该送一份贺礼,但杨家父母说不用贺礼,折成银两就好,这好似抢劫一般,我虽有些气愤,但也给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们竟又来要银两,我一把给了双倍,却也叫他们不许再得寸进尺了,杨家果真没再来人,但……”
贾员外说到此,长叹了一声:“后来,及至听说杨姑娘落水身亡的消息,我着人去祭奠,才知道,原来杨姑娘一直未成婚,那孩子……不知道是谁的,我猜大概是被哪个纨绔子弟欺辱了,杨家一直在状告那人,这也是他们需要银两的原因,只可惜我不知道,否则……哎,估计对方非富即贵,官差府衙被打点过,他们状告数次都没结果,我想帮忙,他们却不肯告诉我是谁,只说不是本地人。
那时候杨家父母说要去告御状,我要给钱,他们却不肯再要,也许是记着我之前说过的话,我很是愧疚,专程去送他们,然而……”
贾员外摇着头:“他们启程前一晚,下了暴雨,我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二老的尸首,周边人说,是大雨冲垮了他们家的房梁,将两人砸死了。”
“确定是砸死的?”玄庸问。
“这还上哪儿去弄清楚啊。”贾员外道,“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要状告的是谁,说实话,这些年我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当初他们来要银子我不该拒绝,更不该说难听的话,也许杨姑娘托梦给我,也是我应该还的。”
陵光暗道:“她不但托梦,还附身了呢。”
但并不是因为你哪里对不住他们,而是因为你心存良知,笃定你不会不管。
贾员外继续道:“这么多年了,那杨家死过人,也没人住了,不知道杨姑娘托梦给我,叫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玄庸道,往身边一指,“那水鬼……杨姑娘虽然只是要千里去,但我必然是要跟随的。”
贾员外揉揉眼睛:“敢问恩人是他的……”
“我是他主人啊,他去哪我跟着去哪儿。”
贾员外反应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乱。
陈渊和梁承也要跟随,他们道:“江兄去哪儿我们也要去的。”
员外摸摸后脑勺,笑着问:“敢问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到底谁是这家的主人?”
屋内人未回话,已向外走去。
走到了花迟巷,这巷子本就不大,房子老旧,住的人不多,也疏于打扫,风一卷就透出些荒凉来,梁承忍不住问道:“咱们是不是有点冲动了,一个鬼托梦,叫我们来死过人的地方,咱们就真的来啊,不怕这里有什么邪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