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庸撑着胳膊侧身,眼中皆是柔情,他看着陆琮的睡颜,直看到天大白,仍觉得怎样都看不够。
他起身为他掖好被角,掂掂自己的衣服,想起来那铜铃不在身上了。
之前他失踪,陆琮捡到铜铃,携着进宫后,被梁桓收了回去,梁桓那时候以为他死了,不想睹物思人,把铜铃砸了,后来,梁桓好似一直忘记再补一个,而他更是没想起来。
他穿戴好下楼来,叫那店小二:“陆公子睡着别打扰他,等他醒来给他送点吃的,然后一定告诉他,叫他先别走,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跟他一块走。”
小二点着头:“那他大抵什么时候醒,小的何时去送饭?”
“尽量晚一些吧,叫他多休息会儿。”他嘴角溢出笑意,出门跨马,迅速朝宫中去了。
宫里,梁桓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不留下了?”
“是。”他斩钉截铁。
欠你的,等你下一世再报。
这一世,所有的真心,所有的情愫,所有他想给与的守护与承诺,全都在子安身上了,再分不出一星半点。
“莫非……你要与子安兄一同回烟城吗?”梁桓不明白,“你几次三番食言,且都是为了他,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玄庸的目光闪了闪,扭过头去,咧着嘴只剩掩盖不住的笑意。
梁桓看出端倪,不可置信地到他面前:“你不是说你没我这喜好吗,原来……”他无端一喜,“原来也是可以改变的,那我是不是能……”
“我不知道我改没改变,我爱慕子安,他是女子,我就喜欢女子,他是男子,我就喜欢男子,只有他。”
梁桓喜色僵住,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即便你变了,我照样被排除。”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缓声道,“昨天你还没这般坚定,难道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玄庸也想起自己来还有另外一事要说,连忙道:“子安昨日饮了不好的东西,我想来想去,应是在你这儿了,但没理由冲着子安,想必是误饮,这些人的目标是你,看样子,宫里不乏别有用心之人,你要多留意。”
梁桓细思一番:“我没子嗣,叫有些人不安心。”
他猜出大致缘由,其中还有曲折便是想不到了。
“那……”
“此事查起来怕是要闹得满城皆知,如今我根基不稳,暂且放过,尽管再出招,到最后一起收拾。”梁桓眉眼闪过一丝凌厉,“朕既是断袖,就已放弃了子嗣,将来接替朕的,也不一定必须是朕的血脉。”
玄庸点头:“只怕有些人看不开。”他又道,“那你凡事小心。”
梁桓又回到方才的疑惑上来,因为这事平添了些恼怒,待仔细思量反应过来,他赫然睁大了眼睛:“子安兄误饮了给我的东西,那么他……所以你们已经……”
玄庸抿着嘴,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