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
顾黎明终于爆发了,他扬起手里的剑,大叫着就要跟他打起来:“姓顾是他奶奶的怎么了!?!姓顾不行了是吗!?!就他娘你们天天一天到晚没事闲的罪臣罪臣罪臣!!我看就是天天泡酒池肉林跑的脑子进了水!!还罪臣,我告诉你!!老子在边境吃雪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睡女人呢!!!我看你才是罪——”
“行了!!把你那张破嘴给我闭上,看不到明亲王是吗!?”
顾黎明:“……”
他的话和手里的剑一起停下来了。
说话的是明亲王身边的一名文臣,是顾黎野的先生,也是顾黎明的先生。
古往今来,人都有一个亘古不变的习性。那就是不管长到多大,该怕的老师永远都会怕。
顾黎明怕先生。
他红着眼睛,满脸不服气地看向了先生。
那位先生道:“怎么,你还不服气吗!”
顾黎明气的嘴唇哆嗦,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千种万种怕先生,这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泪从脸边滑下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让我服他们害死我哥!?!”
“……”
“有你这样当先生的吗!?”
他这些天来所有的不甘终于找到了出口,于是便一鼓作气地泄了洪,全部都炸了出来。
“我哥死了!!你们为什么没给他说话为什么没保他,为什么没告诉我!?你们哪怕谁给我寄封信,谁能把我叫回来,他可能都不用死!!”
那先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而其余的武臣则都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仿佛一直将顾黎野当做笑谈的不是他们,一直压着他的也不是他们,害得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也不是他们。
他说着说着,满腔的委屈就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骂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他就开始两眼发酸,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黎明的呼吸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他停了半晌之后,才终于吸了口气,道:“你们跟我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真的。”
“我不在乎我哥喜欢谁……只要他喜欢,哪怕是被人娶走……只要他能笑着走,我就什么都行。”
“……但他怎么能那么走啊。”
他怎么能那么走啊。
没人注意到谢未弦忽的浑身一抖,握着剑柄的双手又紧了紧,紧的双手伤口开始崩裂,血又顺着掌纹往下淌了不少。
顾黎明说到这儿,终于又受不了了,再一次哭喊了出来:“他怎么能那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