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确实是他的舍友。他、姚成洛、柳煦,还有一个后来没有从事法律行业的同学以及另一个别的系的同学一起在一个宿舍里住了四年。这四年里,他们跟柳煦相处的还算愉快,但后来大家参加工作,柳煦转头去了另一家事务所,事情就开始发生了转变。
陈黎野曾在学校的模拟法庭上见证了队友柳煦的无数骚操作,他曾心里默默祈祷,以后绝对不能跟这个老阴比作对。
但人算不如天算,老阴比最后还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带着满脸微笑,跟他打的不相上下。到了最后,陈黎野直接把柳煦在企鹅和微信里从“朋友”一脚踢到了“滚吧”的分组里。
陈黎野相信柳煦也这么干了。
不仅如此,陈黎野还很记仇。只要是对上柳煦,他肯定要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上一笔。依据他所记,他和柳煦现在是四十七对四十七。
门一开,姚成洛就看到了他裹了绷带的手:“握草,哥,你手怎么了!?”
“磕着了。”陈黎野随口回答,“不然为什么要让你把车给我开回来。”
柳絮笑了一声:“以后小心点吧。”
“就是就是,”姚成洛点了点头,附和道,“人活着就得小心点。”
寒暄了几句后,两个人就走进了家门。柳煦进了他家也不忌讳,和姚成洛一样,脱了鞋后随便踏上双拖鞋就往里走。
姚成洛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大爷似的倚在沙发上的谢人间。他理应知道谢人间的存在,也应该早就习惯了,但当他看到谢人间的那一瞬间,他还是面容扭曲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谢人间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那张傻不拉几的大脸之后,冷笑一声,然后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姚成洛:“……”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柳煦跟着走了进来,一看他站在客厅门口停下了,说了句:“你站门口干嘛呢?”
他说着就走过去往里看了眼。在他眼里,客厅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只有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豪华又丰盛,看盒子,应该是附近的一家披萨店。
“又点这种东西。”柳煦走了过去,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吃饭?大学四年就没见你正经吃过饭。”
柳煦一边说着一边随便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谁知他刚一落座,就听到姚成洛“握草”了一声。柳煦转头看去,就看见姚成洛正满脸震惊地看着他,表情之扭曲,眼神之恐惧,简直令人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
柳煦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怎么说呢,在姚成洛这种目光的洗礼下,柳煦总感觉好像自己惹上了什么事儿似的。
柳煦很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是坐到了陈大律师的什么文件,于是又站了起来往沙发上看了一眼,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于是柳煦又坐了回去,姚成洛就又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