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阅人无数,还没有见过如此奇怪之人,不得被他说愣了一下。
唐季惟踱到小桌子前,喝了一口梅花酿压惊,那种被勒死的感觉在江天一掐住他脖子的一刻彻底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只是表面的沉稳而已,前世那种窒息的感觉已经让他在午夜梦回中醒来无数次了,江天一的手劲太大,即使没有掐死他,也足以留下五指青紫的痕迹了。
“你到底是何目的?莫非你也想当反贼?”江天一回身对着唐季惟说。
唐季惟难得的冷哼了一声,反贼,他不正是吗?
“当啊怎么不当,如何?当个反贼也需要资历么?”唐季惟反唇相讥。
江天一笑着掀开黑袍坐下,倒了一杯酒递给唐季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有点儿意思!”
“王爷不肯收我?刚才不是还在遗憾没有前几年遇见我?王爷的态度变化之快却是连稚子都赶不上的。”唐季惟挑起嘴角,挑衅而高傲。
江天一举着杯子和唐季惟干了一杯,说:“好,本王就成全你!”
韩鸢匆忙地提着华丽端庄复杂的长裙迈上玉阶,身后的宫人都落后了一大截,来往的宫人看见一向庄重稳沉的长公主如此失态,也不免晃了一下神,却还记着跪了一地请安。
韩缜正在勤政殿休憩,早朝的事务已经花了很多精力,他有些疲惫的让旁边的宫女揉着太阳穴,李昇在一旁点着熏香。
“长公主,您不能进去,奴才没有通报呢!”门口的小太监大声叫嚷着。
“你让开,拦着本宫有你好果子吃!”韩鸢一提裙摆,朝着内殿走去了,身后的小太监立马擦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也不知皇上听到没有。
韩缜睁开眼睛,气势汹汹的长公主就劈头盖脸的骂下来了。
“你是不是让人关了江天一,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我知道你野心大想攥紧权力,可是江氏一族可是太祖亲自御赐了铁卷世袭罔替的,你是不是嫌的你名声还不够坏,你杀了顾贞观拔掉了顾氏一族你还不够吗?江氏是你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就抓的吗?”
韩缜看韩鸢骂得差不多了,就开口让李昇给长公主端了杯茶去解解渴。
“弟弟,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韩鸢泄气的坐上了韩缜旁边的榻。
“你杀了贞观,姐姐虽然怨你但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再恨你怨你也无济于事了,你能治理好父皇和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姐姐也愿意和你一起背负骂名。”韩鸢低着头,发髻上的流苏也顺着滑下来。
“虽然,皇家是无情,但是也不能把当年的有功之臣全部一网打尽吧,你让在朝的官员何等心寒惶恐?你又让天下的百姓如何评论你?”
韩缜拿起香片嗅了一下,沉声说:“后世自有判断,朕只要社稷安稳百姓安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