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地里笑话的人才是最没见识的,这世道扎根在田里务农又能有什么运道,顶天了也不过是一家温饱,想要得到荣耀财富,那是再不可能做到。
这些年来,因为何家村里一些邻里暗地里的嘲笑和讥讽,何母心里可是憋了一大股气。
如今趁着郡城里的衙役上门来报喜的机会,她就站在村头大肆夸赞了一番自己儿子,狠狠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让那些没见识的家伙知道后悔。
在前来报喜的衙役和众多村民的附和中,何母好好的夸奖了一番自己的儿子,而围观的众人也丝毫不觉得她这么狂喜不正常、不合适,有失体统。
换了他们家里出了一个才十七岁的举人老爷,他们只会表现得更加狂热、更加疯狂,当然,他们就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家里能出一个十七岁的举人老爷。
等到前来何家村报喜的衙役从何母这里拿到了赏钱,各自喜笑颜开地离开何家村,就只剩下何成田一个,何母才反应过来,她儿子何成平没跟着一起回来。
眼看不见儿子的人影,何母当下就着急起来,满脸的焦急惶恐,连声问何成田:“田哥,平儿呢?你不是跟他一起去的县城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何成田生性憨厚老实,但他却也不是什么傻子,有些话不能随便在外面说他还是知道的。
抬手摸了摸胸膛的衣服,何成田能摸到衣服夹层里放的信和银票,他抬头看向何母,语气认真且坚决地说道:“婶,平弟有拖俺带信回来,咱回家看信就知道平弟为啥没回来了。”
何母急着知道儿子的近况,也没心情再搭理聚集在村口的一干的村民,更没继续夸赞儿子的动力了,只想立刻回家看看儿子稍田哥带回来的信上怎么说,啥时候回来。
何成田和何母扭头就往何家走去,正好碰上了听闻消息急匆匆从田里回来,赶来村口的何父,三人简单交谈几句,也不再耽误时间,就快步朝家里赶回去。
在路上时,何父一面走一面笑得合不拢嘴,不停歇的反复问何成田:“田哥,平儿是真的中举了吧,你亲眼看到他的名次了吧?这次乡试平儿真的考中第十七名?”
何成田是个老实人,面对二叔炮弹一样的连番问题,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每次被问都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平弟真的中举了,张榜时我亲眼看到了。”
“果真?田哥给叔说说具体情况。”何父五官平实、皮肤黝黑的脸上尽是笑容,一反往常的沉默稳重,竟显露出了几分不常见的眉飞色舞。
何成田一直被追问没有不耐烦,何母这个旁听的却是不耐烦了,她白了何父一眼,语意坚决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别再多问了,平儿写信回来了,我们先回去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