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心很累,很累。
不过得知舍友不是专程来陪护,他悄悄松了口气。那天打针时被邵听风温柔揉头发的怪异一直挥之不去,他还怀疑是不是邵听风发现了什么异常,幸好现在这么看来,邵听风还是那个邵听风,死宅直男得让人安心。
不过很快,程斐就发现让舍友陪护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舍友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态度不冷不热的,却对医嘱十分上心,医生交代不让下床,程斐就绝对不能下床。程斐要上厕所,他就面无表情地递了一个病房里准备的尿壶过来:“用这个。”
程斐臊得不肯用这么羞耻的玩意儿,邵听风按下呼叫铃问医生:“他不配合,要给他插导尿管吗?”
导、尿、管!
在程斐的印象中,那都是瘫痪的病人才用的东西,他,他特么只是在保胎而已!
“行,我用。”程斐忿忿接过那尿壶,愤怒地把人赶了出去。
邵听风挨了无数眼刀子也毫不自知,双手酷酷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走到门口,贴心地关上门。
病房里的程斐抓着小壶壶在床上躺了半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这玩意儿。直到自己实在憋不住了,才掀开被子。
接下来的时光不堪回首。最后程斐脸都烧红了,磕磕绊绊地叫道:“可,可以了!”
邵听风听到声音便打开门,就见到他床上的人羞耻得把脸都完全埋进枕头里,露出来的耳朵通红可爱,床边多了一只小壶壶。邵听风抿抿唇,本来很淡定,被带着耳根子也有些热,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把小壶壶提到卫生间里倒掉。
一整天下来,他就这么面不改色地伺候着程斐解决了生理问题。
因为点滴打得多,抑或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这生理问题偏偏来得特别频繁,几次过后,程斐就不得不习惯了这件微小却无比羞耻的事。
横竖只要他假装不尴尬,那破廉耻就追不上他。
住院几天后,程斐天天挨扎针、检查,即便是再直男的爷们儿,也逐渐有了点怀孕的真实感。邵听风不在的时候,他还会偶尔掀开衣服看到目前仍然平坦的小腹,也会偷偷幻想着它鼓起来是什么样。
大概是胎儿也感受到他的配合,□□流血现象终于止住。
“胃出血的情况好转,”医生当着邵听风的面,硬着头皮扯谎,“可以下床了。”
程斐欢呼一声,偷偷朝医生眨眼,感谢他的努力掩护。
医生嘴角抽搐,觉得演员真不容易,他周旋于两个明明知道实情、却心怀鬼胎的人中间,对戏起来简直比影帝拿奖还艰难。
不过他也很有职业操守,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买一送一赠送医嘱:“虽然胃不再出血,但还是得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忌吃辛辣食物。再观察几天,没什么意外的话才能出院。”
胃不好的病人,当然要清淡饮食。
可程斐哪是真的胃不好,恰恰相反,他过了最难受的害喜期,现在正是食欲爆棚的阶段,满心满肺只想补充各种重口的、油分大的热量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