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则是正反看了看那张纸,又拿到鼻边嗅了嗅,对陈克业道:“去查查,这几日,哪家曾大批量地买过鸡鸭鱼鹅等家禽。”
陈克业眼睛一亮,拱手:“属下这就去!”
哪里来那么多的人血写这些?用的自然是畜生的血。
这事好查,做得再缜密,鸡鸭鱼鹅也不会凭空生出来,陈克业很快就查到,近来家禽市场上的鸡鸭鱼鹅等几乎都被文家买回去了,理由倒也正常,毕竟家里有丧事,要请高僧来超度,这些东西用得多。
答案果然如此,宗祯凉凉地笑了笑。
他还没想着找文治昌的麻烦,文治昌倒先想找姬昭的。
宗祯抬眼看陈克业,问他:“你说余新【余大郎君】被余覃给弄出来了,如今已不在盐城监,正在附近镇上。”
“是……”
最优秀的儿子,余覃自然不会放弃,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余覃这般实权宰相,悄悄将儿子从盐场弄出来简直是小事一桩,陛下反正是个仁善的性子,每隔几年,皇后娘娘忌日或是生辰之时,便会大赦天下,他届时讨好上去,总有法子叫儿子回来,也有办法恢复功名。
他自以为办得神不知鬼不觉,无奈宗祯已不是上辈子的宗祯。
宗祯将手中的纸直接给撕了,边撕边道:“那就让他们热闹热闹。”
陈克业笑:“是!”
说完,他回身大步走了。
文治昌还当真认为是姬昭雇人杀了文贵仁,毕竟在他看来,只有姬昭有这个实力与能力,何况陛下又那样包庇。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然而儿子都死了,极度伤痛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属正常。
他也知道,此举并不能将姬昭如何,他就是要浇姬昭一身的脏水,洗都洗不净,就是要恶心姬昭。
至于陛下与太子会如何,就如同殷老太爷所说,他做权臣做了十多年,站在山顶,早已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最后的几丝冷静,被儿子之死给全部冲散。
宗祯再没了心思继续在靶场上,将衣摆放下,回东宫,犹豫着是否要去见姬昭。
他想,且非常想去见姬昭,姬昭一定又在生气,在难过,在骂文贵仁。
可是见了之后呢?无非又是被姬昭奚落一通,姬昭并不喜欢他,况且——只要想到那日姬昭与福宸拥在一起的场景,他的手不觉又在袖中握紧成拳头。
走到一半,有东宫的小太监跑来:“殿下!驸马来了!”
宗祯怔愣,立马走得飞快,把他们全都远远地甩在身后,小太监愣了愣,又追上去:“殿下!殿下!驸马去延福殿了!”
宗祯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延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