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祯放下信,眼神些微迷离,轻声问道:“今日席间,陈克业叫你出去是说什么?”
那会儿他正被文相敬酒,陈克业作为他的侍卫长,本该在殿门口守着,却在门边晃了好几个来回,明显是有话要说,文相那是个老狐狸,缠着他,实在是没空出去,他便叫程深去。
程深赶紧道:“陈大人叫小的告诉殿下,您要的那人,抓到了,他们已经往回赶,年后就能带到金陵。”
宗祯「嗯」了声,挺高兴,万事顺利。
他又问:“陈克业可有裴容的消息?”
程深低头,小声道:“没有……”
宗祯便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保庆小声问他:“还有封信是驸马给殷家老太爷写的,殿下可要看?”
宗祯聚焦眼神,想了想,摇头,不看了。
宗祯躺在榻上,脑中有很多事,搅着搅着,他便渐渐睡着,梦里又是姬昭用剑戳死他的那幕,他的嘴角张启,临到死,最终没将那句话说出口,那句话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明白姬昭的恨与不甘,他明白姬昭为何会这么做。
可他也不明白姬昭为何会这么做,他除了是皇帝,是福宸的哥哥,他与姬昭不是朋友吗?
程深捣捣保庆:“殿下说什么?”
保庆小心覆过去,摇头:“不曾啊……”
“我方才听到了,好像是「为什么」?”
“你一定是听错了!”保庆抬脚,“你守着殿下,我再去看一眼殿下明日要穿的大礼服可曾熨好。”
东宫的夜这才渐渐平息。
过年期间,姬昭的新朋友,秦文秦清游也来给他拜年了,大年初一来过一次,大年初四又来过一次。
大年初四的时候,到家里来拜年的人便少了些,姬昭有空同秦文说话了。
兴趣相投的人,什么时候认识都不算晚。
秦文也是游记爱好者,也喜欢逍遥子,发现姬昭竟有逍遥子的手写本,那是羡慕得很,小心捧在手里都舍不得翻。旁的东西,姬昭还是愿意相赠的,这东西可不成。
再见秦文那模样,他便与秦文约好后日一起去枇杷巷,问问那位掌柜的,哪里还能买到逍遥子大师的手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