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晔坐在按摩椅上胡思乱想着,半个小时过后,他忐忑又激动地拖着行李上了车,坐好后拨通了时疏的电话。
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
此刻正是清晨五点,时疏肯定还在睡着,秋晔笑笑自己这敏感的神经,靠着车窗看外面的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火车穿行在漫天纷雪里,像是要将这严寒刺骨给撕开一道豁口。
来时他本就游思妄想了一路,几个小时没合眼,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会儿稍稍踏实下来,又想着待会儿就能看见时疏了,心里被兴奋塞得满满当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周围有很多人在吵,乱七八糟讲着话,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被一群人挤在最中央,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居然还趁混作乱,往他头顶吐了口口水,他气得浑身发颤,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这群对着他指指点点骂着脏话的人他都认识,全是他们家亲戚……
时疏呢?时疏去哪儿了?
他费力挤开人群,向前望去,只见时疏右脚缠了一层又一层绷带,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一步一步,走得那么艰难,那么缓慢,可他在后面使劲追,使劲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时疏!”秋晔猝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不停翻腾着,缓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火车上,腿上传来一股黏糊糊的凉意,他低头一看,膝盖那儿不知怎么湿了一大团,他转过头,旁边座位抱着小孩儿的年轻妈妈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刚喝水不小心洒出来了,”说着赶忙从包里抽出一卷纸递给他,“你快擦擦。”
秋晔恍惚着接过了纸,按在裤子上吸了吸水。
“给叔叔道歉,”年轻妈妈见他脸色不太好,皱眉责骂怀里的孩子,“你把水洒叔叔裤子上了,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叔叔对不起,”小孩儿说,嗓音稚嫩又胆怯。
“没事儿没事儿,”秋晔笑笑,心想我还以为你朝我吐口水了,“你几岁啦?”
“六岁啦!”小孩儿见他没有责怪之意,胆子大了起来,愉快地说,“今年要上一年级了!”
“真棒啊,”秋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小孩儿话很多,一路上都乐呵呵地讲同学怎么啦,学校里怎么了,他喜欢哪个老师,烦得他妈妈直叹气。
秋晔很少接触小孩儿,觉得自己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养小孩儿,不过条件允许了领养一个倒是可以,又觉得这小孩儿实在是可爱得叫人喜欢,听他这么不停叽叽喳喳倒是不觉得烦,反倒挺解闷儿。
“叔叔,”小孩儿扑棱着大眼睛,“你刚刚做噩梦了吗?我听见你说梦话了。”
“是啊,”秋晔想起梦里时疏那个背影,心里不觉一紧,声音也有些低沉下去,“叔叔做噩梦了。”
“你刚喊名字了,”小孩儿好奇地问,“是你女朋友吗?”
“你这孩子,”他妈妈瞪他一眼,“瞎问什么呢?再说叔叔要嫌你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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