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林峥依然盯着烟灰缸出神。她穿着短裤和宽大的黑色短袖，没穿胸衣。短袖前面有刺绣图案，正好挡住激凸。
杜若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全倒掉，然后又点了一支烟：“想什么呢？”
林峥的视线从烟灰缸挪到杜若身上。
“想起来高中刚开学的时候了…你一走进来，我周围一圈男同学指指点点，都说，挺好看的，但是头发怎么那么短啊。”
杜若叼着烟就开了吹风机吹头发，吹得烟灰到处乱飞，听见林峥这句，关了吹风机：“那你呢？你就没跟着一起指指点点？”
“在心里，没有跟着一起说出来。”
林峥说着，把杜若嘴里的烟拿下来摁在烟灰缸里，又把烟灰缸拿远了，从杜若手里把吹风机拿过来。
给杜若吹头发的事他干的不少。大学的时候，杜若和林峥合租，有一段时间杜若染了粉头发，漂过的头发像枯草，软绵绵缠成一团团，她自己怎么都吹不好，烦躁起来就开始抓头发，抓得本就脆弱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折。
林峥索性就承包了给她吹头发的工作，直到杜若的把染过的头发全部剪没了才算结束。
杜若安静地看着镜中的林峥和她自己。
大学毕业这么久了，她总熬夜，有了黑眼圈，比起当年好像有点憔悴。而林峥变得结实了，再也不是当年细瘦白净的男同学了。
林峥倒没想这么多，专注地给杜若吹头发。
当吹风机的风向下时，杜若宽松的短袖领口被吹开。
林峥清楚地看见里面一片白腻的软肉，隐约能看见顶端的樱桃。
她没穿内衣。
他赶紧把吹风机调了个方向，别过头不再看，吹头发也吹得心不在焉。
杜若有察觉，笑得戏谑，又在林峥把头转回来时一秒收敛。
吹干头发，杜若重新点了支烟，在思考要和林峥说点什么打开他的心理防线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看，是江沅的消息。
“林峥请了长假，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杜若眯着眼睛叼着烟，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要来找他啊？”
“想多了，我都要结婚了，姐姐我洗手上岸咯。”那头很快回复，“不过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找你去了。你想没想过，你们俩其实更像情侣啊？”
——你想没想过，你们俩其实更像情侣啊？
杜若没再回复，但是目光定格在这一句上很久。
此前她还真没想过。
从任何方面看，林峥都是最适合她的朋友。
高中那会她孤僻，主要原因是家庭情况，次要原因是读了加缪和陀思妥耶夫斯基。
她化学好，语文也不错，但其他科目都很灾难。这方面加缪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主因。
总之如果让现在的杜若来选，读个屁的加缪，高中叁年的成绩都搭进去了。
如果不是遇上林峥，可能她这辈子都陷在高中时代的状态里出不来。这十年来，林峥就是她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