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绕过阿满便要出门,阿满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身抓住他的衣摆。
“公子。”
晏行昱不为所动,满脸阴冷的杀意,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剧烈发抖。
“放开。”
“外面下了雨,公子若是出门,会发病的。”阿满说。
晏行昱嗤笑一声,他连命都能不要,更何况是生病。
阿满接着说完后面的话,声音都在发抖:“昨日下雨时,七殿下都不舍得您穿鞋踩在地上,怕湿寒之气让您难受。这才过了一日,您……就这么作践自己吗?七殿下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正要抬步出门的晏行昱脚步突然一顿。
阿满本以为这句话无用,没想到晏行昱竟然听进去了,忙屈膝跪着上前,拽着晏行昱的手,几乎算得上是哀求了:“公子,再等一等好不好?若是七殿下平安归来,您却因为莽撞出了事,那可怎么好?”
晏行昱僵在门口,看着外面噼里啪啦的落雨,一股寒风从外吹来将他凌乱的发吹得微微拂起,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只是几句话,晏行昱眼底的杀意被一阵迷茫取代,他站了好一会,看着门外面的黑暗,如梦初醒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内室烛火通明,门外却是漆黑一片,仿佛无数野兽蛰伏在四周,阴冷可怖。
若是往前踏上一步,迎接晏行昱的可能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晏行昱手中的剑陡然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快步跑回了内室的榻上,整个人缩到已经冰凉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阿满看到他回去,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弄了几个汤婆子来塞到被子里,跪在床边小声道:“公子,要让鱼息过来吗?”
晏行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闷:“让他来。再让猎场的人去深山寻人。”
阿满犹豫道:“可若是擅自去了深山,怕是容易暴露身份。公子三思。”
晏行昱没有再说话,阿满以为他听进去,出去让人先去寻鱼息,等到再次回来时,却听到被子里晏行昱竟然在哼小曲。
阿满一怔。
晏行昱在哼荆寒章唱给他的童谣,那童谣来来回回就两句,晏行昱这些年心情极好或极坏时总是翻来覆去地唱,连阿满都会了。
但阿满却没想到,在这个紧急的情况下,晏行昱竟然还有闲情哼歌。
这太过反常,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满起了一身冷汗。
阿满怕他发病,满心恐惧地先去煎药,等到再次回来时,发现晏行昱安安静静躺在榻上,怀里抱着荆寒章的衣裳,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