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辛鸾终于好受了些,老人便推了一盏羹和甜食来,温声道,“来,哭饿了吧,祖父陪你吃点东西……人啊,天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东西,失败一次算什么呢?你的路还长,比辛涧长太多了,我在锦都听过你渝都的传言,你很好,你还来日方长……”
“就如那树一般,不可长得太快,一年生当柴,三年五年生当桌椅,十年百年的才可能做栋梁。”
辛鸾哭得浑身酥软,脸孔滚烫,但那沁凉的酥酪却夺不去他的注意,他忽然站起来,抹干眼泪,牵衣袖,正衣冠,恭敬道:“外祖父,孙儿不日启程,西境不便久留,然西南虽仅一隅,阿鸾不敢幸安,大出既势在必行,还请外祖父,教我!”
说罢,少年双手恭敬地高举过顶,俯身而下,一拜不起。
庆云殿空寂,流水淙淙,唯听他铿锵有力的碎玉之音。
西君看他,神色郑重,却没有接他的礼,缓缓道:“孩子,我教不了你。”但辛鸾还不及失望,紧接着,老人话锋一转,坚实道,“但有人可以。我去信一封,让他赴西南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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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境,通都大邑。时在正午,日光朗照。
“钦使来此,不知所行为何啊?”
中境尚白,其时臣僚们正一窝蜂地站在恒贞廷外,一眼望去,但见冠盖如云,博带高冠,中境内排的上的人物皆侧身其中,各个凑着脑袋正紧张不安地讨论着。
天衍十六年乃多事之年,那这七八月便是多事之秋,谁也想不到南境墨麒麟被杀、含章太子接连被囚之后,居然还有神京再请先帝遗诏。
“真是想不到先帝生前真的是禅位弟弟,那辛鸾真是因不满而作乱,之前弄出那么大的水花,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现在还不是要乖乖去西南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