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被他吼得一懵,迟疑着擦了擦下颌上的唾沫星子,回过神时,师挽棠已经自觉地将汤饺提走,找个位置入座了。
他后知后觉地笑了下,又气又无语。
路边的霓虹灯趋于湮灭,天际霞光渐渐亮起来,师挽棠干了半碗汤底,吃得眼睛水雾雾的,与他闲话家常:“对了,我到现在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沈?你姓小?”
沈晏:“……我姓沈,名晏。”
师挽棠点点头:“哦。”
他又问:“你今年贵庚?”
沈晏答:“免贵二十四。”
“……”师挽棠动作一顿,倏然正色,“我记错了,我今年二十五了,比你大,上午的话你忘记吧……”
“要打包一份馄饨吗?”
“……要。”
话题就此结束,师挽棠没能将自己在沈晏心中的年龄纠正过来,略有不甘,路上总找机会试图重续话题,但沈晏装聋作哑的功夫实在一流,甚至还能倒打一耙,师挽棠尝试多次未果,十分郁闷——这守境者样貌如此俊秀,怎么脾性这么招人厌恶?!
回了家中,甫一开门,一道雪白的影子盘在玄关处,听到声响回头,一见师挽棠,浑身毛都炸起来了,猛然窜起,直扑师挽棠面门。莫说师挽棠,连沈晏都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拉在身后,厉声道:“波斯,不许胡闹。”
波斯猫朝他龇牙,摇着尾巴瞪师挽棠一眼,纡尊降贵地走远了。
却说师挽棠,冷不防被他一拉,被困在门与沈晏的狭小空间里,鼻尖有股好闻的味道,空空幽幽、冷冷淡淡的,不似熏香,仿佛是人体在某处沾染的一点气息,他略感不适,试图挣脱,沈晏没想那么多,直接用胳膊肘给他怼了回去。
……手上是另一个人的温度,鼻尖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师挽棠盯着他的后脑勺,身子僵得一动不敢动。
波斯走了,沈晏立刻放开他的手,皱起眉,“波斯平时连我都懒得理,今天怎么这么大反应?”
师挽棠没答,他舔着嘴唇,心虚地用右手蹭了蹭左手腕处的余温。
“你身上有什么气味吗?”沈晏凑近他嗅了嗅。
“干干干……干嘛?!”温热的鼻息扑在脖颈处,师挽棠梗着脖子,手忙脚乱地推了他一把,“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别别别靠那么近!”
沈晏面无表情,指指足有半步远的距离,“不近吧?”
师挽棠说理说不过,鼓着腮帮子朝他龇牙,与方才炸毛的波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