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交抵,他耐心地勾勒着对方口腔的形状,将那些饱含爱意和思念的津液通通吞下,师挽棠今夜格外鲁莽,像是生怕他再跑了,一点也不肯退让,被亲得气都喘不匀了,还要不依不饶地往沈晏身上凑。
“呼……”沈晏稍微让开,给他喘口气,师挽棠跨坐在他身上,湿漉漉的嘴唇贴着他的后颈,“沈晏,从今往后,我真的没有家了,你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活到我死,你才许死,听到了吗?”
他声音哑哑的,即便没有哭,也被迟到的真相害得胸口憋闷,翻滚的情绪交错着缠在喉口,语调嘶哑又哽咽。
沈晏力道加重,将他摁向自己的怀里,轻轻咬了一口他凸起的喉结,低笑:“嗯……那你要活久一点,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呢……”
仿佛有火星砰地点着,案台上的花儿颤颤巍巍地露出一点羞红的蕊,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衬着墙上起起伏伏的影子。烛火未生,只有夜明珠单薄的一点白光,床褥从平整到皱巴,渐渐乱作一团,空气中氤氲出浓烈滚烫的气息,影子交叠在墙上,交颈鸳鸯般纠缠着。抵死纠缠过后,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沈晏朝窗外一望,竟然已经有熹微的晨色探出天际。
他低头看了看,见师挽棠大汗淋漓地闭着眼,想他是睡着了,正要起身弄些干净的水擦洗,手腕猛地被扣住。
“去哪儿?”师挽棠侧过脸,半梦半醒地问他。
他实在无奈,俯身亲了亲师挽棠的额头,“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洗一洗,睡吧,我很快回来……”
师挽棠扣着他的手腕,睁开一双困倦的眼。
“不洗,你不许走。”他将沈晏拉回来,胸背相贴,两腿一卷,拖着沈晏往自己方向靠近,闷哼一声,“不许走,就在床上呆着,我现在还觉得是做梦呢,你敢走试试?”
沈晏低低笑了一声,去亲他光滑的侧颊,“不走,今天没有别的事吗?能不出门?”
师挽棠哼唧道:“我管呢?反正我不想出门,他们指定要问我罪,不想见他们。”
“那在床上待一整天?”
“嗯哼。”
“浑身黏糊糊的,你不难受啊?”
“你在就不难受。”他忽然想起什么,倏然回头,“你嫌弃我?”
沈晏:“……不敢。”
师挽棠用死鱼眼盯着他,噼里啪啦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弃我一身臭汗脏污,沈晏你太过分了,这是对我人格和尊严的双重侮辱……”
“啊行行行!不洗了!。”沈晏坐直身子,生无可恋,“咱俩今天一起臭掉,谁也别看不起谁啊。”
“……”师挽棠静默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