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挽棠‘咔嚓’咬开一枚瓜子,“不说啊?”
呆子别着脑袋,侧脸看起来相当大义凛然。
“行吧,那我把那姑娘带走了,她是扶摇宗的吧?我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回去……”
“等等!”
师挽棠于是又慢悠悠坐下,朝他一摊手,“请吧。”
师挽棠听浪漫爱情故事之时,沈晏正知会了扶摇宗,匆忙往这边赶。
他速度更快,直接御剑而行,师挽棠的记号是追踪时顺手留下的,都藏在隐秘的旮旯窝里,在密集的森林中根本无迹可寻,索性沈晏脑子好使,将如花的那只心上鹰小白捉来,让它循着同类的气味带路。
一行人速度很快,扶摇宗丢了最宝贝的关门弟子,脚底生风快得要擦出火光,出发前他们与沈晏交换了信息,只道这次‘鬼行客’不知为何一改之前大摇大摆的作风,行为非常低调,竟然没惊动扶摇宗的任何一处防护,导致他们连人丢了都没第一时间发现,直到沈晏通知才恍然反应,后知后觉地排查弟子情况,然后发现,这次丢的人更了不得,是他们老宗主最宝贝的关门弟子,纤纤,老宗主当时听说,就要气晕过去,十来位长老只好连夜杀出山门,大张旗鼓地捞人去了。
沈晏原先不察,这会儿回过神来,细细品味,颇觉不对。
按理说,无论那鬼行客如何神通广大,即便他法力通天,能一拳打飞十个长老,在丝毫不惊动门派中人的情况下掳走人家的弟子,这样的可能性也十分微小——修仙界如今门派,防护各有各的特色,无法一概而论,如此便没有通用的模板。‘鬼行客’出世不超过半月,即便已经在扶摇宗来回了好几趟,也断不可能完全熟悉人家设伏的特点,更何况扶摇宗出了这样的事,本身已经戒严到最高级了,防护次次都在变化,以往‘鬼行客’闯入一次,即便能打伤人家长老,那些结界阵法也同样被触动了个遍,显然他并不是一个精通破局的人。
这次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实在差距太大了,难道‘鬼行客’,实际上有两人?
沈晏心里想着事,速度却仍旧风驰电掣,临时抓来顶工的白尾鹰最终晃晃悠悠在一处庭院附近落下,待得沈晏点头,它即刻转身,展翅就跑——它感受到了那股无比熟悉令人惊恐的味道,就在附近。
师挽棠怀中的如花忽然跳跃两下,将要探出头来,他听故事听得正入神,有些烦躁,“干什么呢,待着待着,别吵我……”
话未落音,庭院的小栅栏“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沈晏?”
来人看了看院中的情形,稍稍一愣,“师挽棠,你多大的人了,怎么欺负后辈呢?”
细心如沈晏,一时也未能将这个被五花大绑、脸上全是可怜兮兮的愤恨之意、眼眶还有些红的年轻人与鬼行客联系起来。
大约师挽棠确实是个优秀的倾听者,呆子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堂堂五尺男儿竟要落下泪来,他手被绑着,也没法拭,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诉苦,看起来好不造孽。有人进来,他下意识别过脸去,试图用肩头擦掉脸上的痕迹,待师挽棠那声下意识的“沈晏”一出口,他脊背一僵,泪不擦了,鼻涕不拭了,霍然站起身来,“你就是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