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想,童殊有操纵母虫的法子,只等母虫出来,童殊就能用母虫号令那些虫人。
“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傅谨阴郁地拧着眉,眼中现出猖狂的怒意,他狞笑着道,“不公平,凭什么他陆殊就样样都行都好!”
“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那些肮脏的人都要在今日化为血水,今天过后这世界就干净了!”
傅谨渐而发狂,他古怪地大笑着,放开了掐开自己脖颈的手,脖颈上留下深红色的指痕,指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那东西抬起时,像是随时要咬破他苍白的皮肤钻出来。
傅谨眼中满是尖锐的、忿恨的、妒忌的、狂躁的东西。
他恨陆殊,陆殊越干净,他越恨。他邪恶地道:“凭什么我养了五十年的母虫,最后不听我的,听他的!”
“我现在就要母虫死!”
“我要让所有人彻底失控!”
“死我一个,全部人都要陪葬!”
傅谨用了五十年前一样的方法,他拿出匕首,去割自己的手腕。这事情做过一次,轻车熟路,他口中念念有词:“今次不同往日,我不会留一手了。我要在母虫出来之前把它耗死在身体里,一起死,一起死!”
他逐渐进入一种亢奋的疯癫之中,不要命地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毒血潺潺直流。
有一方青灰色的棱角从那口子里探出半个头来,而傅谨浑身皆是虫动,没有察觉。
童殊却是感应到了母虫的动作。
雨势在这时有变小的趋势,童殊眼睫不再盖着雨滴,他抬起浸满雨水的袖子,揩了一下湿发,于打斗中回身瞧傅谨的方向,眼中漾着冰凉的狠烈。
像是回应他的目光,傅谨腕口上那爬出半头的虫张开了锯齿毒口。
---
傅谨的血流得很快,他身周刺耳响亮的打斗声和嘶喊声像是被流失的血液带走,他耳中渐渐安静下来。
他仍然无法发现母虫的异样。
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全局,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把母虫闷死在体内之后芙蓉山乃至整个仙道大乱的情形,以及这仙道即将开启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恶人的全新时代。
扭曲的报复和洁癖刺激得他精神极度亢奋,让他在失血的凉意和窒息中竟然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都要死。”
“死完之后就干净了!”
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逐渐进入一种畸形的狂热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