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欠佳?难道就不能以勤补拙吗!
心思不纯?谁天生不是一样,他若不是在知客执事位置上做的太久,年年操心那些柴米油盐,他又何至于此!
谁又能来体谅他这管家当得艰难!
既要广济布施,又要保障寺里用度,就那点香油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他怎么办?
一嗔那老东西,不肯传他继任,亦不肯传他《甘苦济世心法》,甚至对他防备到临死前还藏了紫金钵的地步。
他花了十六年才找到紫金钵,研究数月也未从中找到《甘苦济世心法》,原想只要东西在手,总有一天能参透,然而又来了个敢横抢的陆殊。
要说恨,更是深恨陆殊大张旗鼓打上门来。只要陆殊不来,那些寺里的矛盾,那些经年的算计总能一步步解决的。
可是陆殊这个大魔头,竟然如此不留余地毫无情面!
穷途末路,狗急跳墙。
一痴想,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紫金钵反正于他而言不过是块废铁,陆殊要抢便抢。
甚至连那长明灯也无关紧要了,现在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盏不会灭的油灯罢了。
如果他都当不了方丈,还要那长明灯做什么?还要那所谓的传承做什么?
他想:是你逼我的一嗔!倘若你肯将衣钵传承给我,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连你死了,你的好徒弟也不肯让我安生,逼我至此。
我要让你这个好徒弟,永世被甘苦寺追杀!
我要让你在泉下,也不得安生!
一痴端了一辈子的慈眉善目,具有非常高的伪装色,长尾白眉掩住了内里恶毒阴森的火焰,他出列走出时,大家只当他终于要做主与陆殊谈判了。
他原本离陆殊便不远,他在大雄宝殿的门槛边上,陆殊在殿前的空庭中央,十几步的距离。
魇门五使分列于空庭四角,只有温酒卿站在离童殊稍近的位置。
温酒卿在一痴抬步时,便跟住了一痴。
一痴道:“怎么,陆鬼门如今与人说一句话,都要人护着了?这倒叫我怀疑,你如今还剩当年几成风采。”
童殊心中一紧,面上淡淡笑了笑,扬手止住了温酒卿的动作,道:“难得一大师肯来说话,你且说说。”
一痴在童殊三步远处落步道:“既然你是一嗔师兄的弟子,为何反而欺上门来,你要拿紫金钵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要选这一种?”
童殊听了不无失望地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不如先问问你,你既然已经控制了紫金钵,为何还要大摆场面办个大典?是因为来路不干净,才要办个大典来过个明路?是你违背一嗔大师之命在前,怎反而挑我帮你们纠正的错处?这岂不是因果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