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要绝情断爱几乎不可能了。
更不用说,他本心就已放弃了断绝情爱。
那个人所说不假,他这一世大概修为只能止步于魔王境前了。
他到底不是令雪楼,没有令雪楼与生俱来的万物不入眼的卓然,也做不到令雪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本身就是一个半道出家的魔修,是被强行剔骨削肉,走投无路,心如死灰,才绝情断爱走上魔王之路。
那最初的那个陆殊,也曾怀揣过一颗纯心,是少女闺梦中的多情公子。
他其实那初心从未变过,所以他成不了令雪楼,晋不了魔君境,所以他最后会自投戒妄,受刑五十年。
令雪楼说他多情不渝,执迷不悟。
字字见血。
童殊不由挨紧了景决。
身侧这具身体沁凉,体温不似活人。
而肌理却又软且富有弹性,经脉畅通,脉息蓬勃。
而童殊的呼吸是热的,潮、烫的气息扑在景决耳后那一小块皮肤之上。
那一处是平素碰不到的地方,被热气一烘,登时颤颤巍巍地战栗起来,火烧似地温热起来。
屋里燃着一枚红烛,暖光透过帐纱晕染到景决的灵玉皮肤之上,些微的绯色在童殊温热呼气的熨烫之下,通灵般泛起嫣红之色。
童殊心头一热,不知怎么的便加重了吻的力道。
原想着,只要亲一亲便好。
可是,他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景决的皮肤在他的亲近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泽。
这简直比天底下最厉害的虎狼药都叫人热血翻涌。
他从景决的耳朵,流连着到耳垂,再到脸颊、眉梢、眼角。只这样的亲吻,便已叫他心如擂鼓、头晕目眩。
心防大开,如潮头翻过堤坝,轰然涌上心头。
他烟熏火燎般难受起来,叫嚣着——我要抱他,我要亲他。
吻一路燎原,到唇边时,已烧得头昏眼光,他死盯着那两片唇。
神识中,一阵警铃大作。
这叫他克制地顿了一下,强行吸了几口气,殊死抵抗着那股翻涌之意,将头压在了景决脖颈处。
然而,后来的发展表明,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克制法。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勾开了景决的衣襟,沿着那片润白留下一路吻痕。
当吻落在景决锁骨之上时,景决身体微微一颤。
童殊猛地一惊,坐了起来。
他方才居然生起了强烈的,疯狂的,想要占有景决的欲望。
他逃也似的跳下了床。
神神叨叨地连念了好几遍上邪心经,才强行压下那股横冲直撞的燥意。
街上传来一阵打更之声,已是酉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