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钵他传,如何安息?”
呵……
全写在他心口上了。
他遗憾于一嗔大师圆寂时他不在身边;
他亦容不得一嗔衣钵落入非人之手。
这两样,对方算的准而狠。
如此看来,明天的讲经会,也是等着他的。
为什么呢?想要杀了他,多的是时机,为何偏要挑在讲经会这种盛大的场合。
是要让全天下都看到陆鬼门回来了?然后再叫他身败名裂一次?
然而,不可能了。
他现在不是当年的陆殊了。
童殊回眸,目光停在景决的身上。
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
再不能一腔孤勇,一条道走到黑了。
正思忖间,门外廊道有脚步声步步靠近,接着刻板的敲门声响起,笃笃笃,三下。
与之前在临雨镇的如出一辙。
童殊冷笑应道:“进。”
门外,去而复返的小二已换了一副神态,双眼木然,肢体僵硬,语气很不客气:“客官,借一步说话。”
童殊冷然道:“我朋友在此,不能离开。”
小二阴笑一声:“我接下来说的话,若让你朋友听到,你可不要后悔。”
童殊扬手拉出一个隔音咒,道:“无妨,你现在可以说了。”
小二看他出手随意便布好了阵,僵硬的脸上现出些微讶异之色,道:“陆鬼门果然青山不老啊。”
这人说话,与之前在天蝠洞中借红琴说话之人的口吻一致,喜欢用讥讽的语气说些让人并不舒服的场面话,与童殊所料来人是同一人。
他听小二说话厌得很,懒得理那背后之人,抬步回到桌边。
然后便听到对方不请自入,跟着坐到桌边。
童殊捏着杯子,也不看对方,只浅浅啜着茶水。
他这人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好相与的,除了对景决又是哄又是赖,对旁人可没这份耐心。
那小二盯着看他喝完了一杯水了还当自己如空气,忍不住开口道:“陆鬼门好耐心,都到这份上了,还有闲心喝茶。”
童殊闻言冷哼了声,手指松开,水杯坠落,刚满上的水漫开一桌,水杯咣铛一声碎在小二手边。
他漫不经心捏起一片碎片,一眼也懒得看小二,也不回小二的话,只懒懒道:“你挺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