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心性比从前已淡然许多,只这片刻工夫他已从气头上下来,冷静道:“你想看那图里什么?”
姚石青冷哼一声:“
你要不肯给我看,就别拿根胡萝卜引诱我,我不是这么好骗的!”
童殊道:“你若只是想看一眼,念在你曾是魇门阙旧人份上,我可以答应你。”
姚石青道:“你,真的肯给我看?”
童殊道:“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我——”一向咄咄逼人的姚石青居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似这是比方才差点丧命还要紧的天大的事,他面色古怪地变来变去,最后竟是生出几分难堪之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才用人耳很难分辨的声音道:“算了,不看了。”
姚石青为了看这副图,不惜搏命,连拿死人坟威胁的下作手段都用出来了,最后竟又莫名其妙的放弃了,这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童殊想不通,姚石青到底是图的什么。
此时,一直沉默的辛五缓缓地开口:“他若不说,给他看否?”
童殊处理姚石青,算是门户内之事,辛五于童殊私事上从不多言,此次却反常的出声了,童殊被辛五的语调凉得一激灵,转向辛五答:“只要他答应不去碰我母亲的坟,我给他看一眼无妨。”
辛五将目光从童殊身上转到姚石青,问道:“你去歧云山动了什么手脚?”
辛五问话中有凛冽寒意,使人闻之如置冰窑。姚石青本就在与童殊交锋对话中熄了斗胜之心,此时强行嘴硬,仅存的半分狠劲连装腔作势都不够,低声道:“哼,歧云山那么大,山上坟头不知多少,谁又知道哪座坟下埋的是谁。”相当于承认他只知童殊母亲葬在歧云山,具体在山上何处,并无把握。
只略知一二,便敢冒死来要胁童殊,当真是不要命,疯子一般。
辛五道:“你当真是不怕死。”
姚石青几乎是麻木着道:“怕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辛五却突然凝视住他,沉声道:“你有。”
姚石青突然一愣,而后面色变来变去,就像是被人猜中心事,最后神色停在恼怒上,他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