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不由思忖着,自己之前夜夜与辛五同床共枕,辛五是怎么睡的?昨夜辛五仍是不计前嫌地睡在他身侧,替他护法?
辛五过来盯着童殊叠好的衣服看了半晌,才不作声地地收了,另取了童殊的衣服放到原来的位置。
天确实有些凉,童殊见着自己衣服,没多想便取了披上。
也不知为何,这一披,辛五似乎又更不高兴了。
童殊小半天都没找到机会与辛五说话,倒是阿宁时不时对他挤眉弄眼,总有话说。
如此过到第三日,童殊把五位女子所中之术都解了,一行人张罗着各回各家。
分别之时,秀儿扶着红琴千恩万谢,红琴大梦一醒,泣不成声。
童殊问她:“你的五弦琵琶,是谁教的?”
红琴答:“我自小痴迷琵琶,曾遇一仙人,他指点我一二,又送了我一把五弦琵琶。我视它为仙物,日日研习,那仙人偶来,也会送我一些曲本,里头有些曲子是改编好的五弦谱,我便尝试奏弹;而那些未改编的曲子,我便接着改编,可是要将四弦改五弦并不容易,十几年间我统共也只编了十余首曲子。”
童殊问:“你何时遇见那仙人?”
红琴答:“十五年前。”
五十年前便已有了一把五弦琵琶,十几年前或者更早以前便已开始谱曲。已有一个红琴,说不定还会有很多“红琴”。
背后那主谋之人,没有上邪琵琶便生造,没有五弦琵琶曲便另研,心思之周密,打算之深远,叫人生怖。
童殊陷入沉思,心想:觊觎我上邪琵琶这人不少,但大多也只是嘴上艳羡,竟想不到有如此执着之人。
临别的话说尽,秀儿踟蹰再三也该走了。
她扶着红琴一步三回头,望的都是辛五,辛五略一颔首以示告别,之后淡淡转身,再无多言。
秀儿频频望向辛五背影,隐隐红了眼眶,这般的女儿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了,童殊取笑辛五道:“五哥女儿缘真好。”
辛五正色道:“不得胡说。”
童殊:“最难解是女儿心,秀儿痴心一片,你便这般冷淡薄情?”
“薄情?”辛五神色陡然冷峻,望向他道,“如何又算不薄情?如你这般,怜香惜玉,花言巧语算不薄情?”
童殊被他噎得不知如何回话。
辛五冷然接着道:“惹得人心似浮萍,便是好?”
童殊心想:对女子不好言宽慰,冷漠无情难道便好?